随着国师一声令下,众军将也士气大振。
“出发胶东。”
“打萧贼!”
威风凛凛的声音,喊得春风都为之一振。
从京城到胶东,一路快马赶路,也要六七日才能到达。
众人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七日的傍晚,走至了胶东一带。
眼下,萧金山正大举进攻,攻打莱城。
穆亦寒派去的前头兵,急忙跑过来汇报,“国师大人,萧金山至少有十万大军,莱城已被围困!”
穆亦寒眯起双眸。
莱城乃胶东小城,被他提前安插过去的兵将,还不足三千人。
眼下他随身带着的五千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八千人。
“国师大人,要不咱们弃了莱城,提前去烟城布防吧?”前头兵急道。
穆亦寒却摇摇头,“不行,莱城虽小,但百姓也要数万,不能让莱城的百姓,无辜遭受战火的迫害,去莱城,守城!”
他带着众兵将,即刻赶往莱城。
而另一边,一个近乎四十岁的瘸腿男人,坐在军帐之中,摩挲着手中的镶金拐杖。
“侯爷,国师一行已经去守莱城了。”来人上报。
“哦?可知带了多少人马?”
“看样子,至多五六千。”
“呵。”男人的脸掩在兜帽之中,露出轻慢的阴笑,“穆家那小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区区五六千人,也想挡得住本侯的大军?”
一旁的侍者继续道,“正是了,如今咱们已经堵住莱城城门,任何物资都送不进去,凭着莱城城中的储存,他们撑不了多久。”
金黑色的拐杖转动一下,萧金山的国字脸也从兜帽中露了出来。
“如今,他们连粮草都保不住,本侯倒要看看,穆亦寒那小子如何解困。”
“来人,传令,不必强攻,只管困死他们即可。”萧金山眸色沉静。
……
进入莱城之后。
姜丰泽见城中守兵不多,且十分松散,不由神经紧绷,立马忙于部署。
可穆亦寒却摆摆手,“不急,吩咐大军,一路赶路艰辛,只管好生歇息,大睡一日再说。”
姜丰泽愣神,“睡……睡上一日?那一旦萧金山派人攻城,岂不是要打咱个措手不及?”
穆亦寒嗤笑一声。
“萧金山带兵能力向来不强,只擅长攻心,而莱城所处本就易守难攻,此番,他既已笃定咱粮草出了问题,便定会以围困我等为主,不会轻易强攻。”
姜丰泽恍然点头,但又生怕有所变故。
于是他这便通知大伙休息,但自己又跑到城楼之上,连夜守着。
夜里,小糯宝去了穆亦寒的营帐。
帐中点着雪中春信香,是阿黎有意要舒缓穆亦寒的失眠。
不过再好用的香料,都不如小棉袄在身侧好使。
“爹爹,今晚糯宝要跟你一起觉觉。”小糯宝小手啪的一下,挥灭了熏香,这便搂住了穆亦寒的脖颈。
穆亦寒托着她的小胖腿,正想像平时一样调侃一下她这个小胖墩。
不过手臂在掂量一下后,穆亦寒神色不免心疼。
“嗯?怎么回事,好像瘦了一点,都不那么压胳膊了。”
“可是赶路太累,没有吃好睡好?”穆亦寒看着小糯宝的小脸。
小糯宝只觉惊喜,“爹爹当真觉得我瘦了吗?嘿嘿,瘦了才好呢,糯宝已经是三岁的大孩子了,不再是两岁半的小孩子了,就要瘦,那样才美呢!”
穆亦寒无奈捏她鼻子,“长得还没个土豆大,就知道爱美了,真是和你娘亲一个样儿。”
他搂着小糯宝在胸前,一大一小说了好久的悄悄话,便都香甜睡去。
一夜下来,众人都休息得当,精神头十足。
唯有姜丰泽哈欠连连,黑眼圈快要挂到嘴唇子上。
萧兰衣伸着懒腰,走出军帐,一见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困成狗了吧,国师都说没事儿了,就你是个操心老妈子的命!”
姜丰泽擦擦眼泪,攥起拳头就想给他一下。
不过这拳头还是停在半空,没有真得打下去。
“快来吃饭吧,老三,萧公子。”这时,李七巧带着围裳,跑过来道,“早上我弄了疙瘩汤,你俩快回辽东营吃些。”
因是驻扎在外,早饭自然吃得简单。
不过也别小看了疙瘩汤的美味。
蛋花打得松散,再配上酱油和翠绿的葱花,热乎乎的一出锅,大早上喝上一碗,胃里别提有多少舒服。
小糯宝干光了一小碗,便抹抹小嘴儿,要在这莱城里好好逛逛了。
横竖今日没有战事,穆亦寒便派了阿黎,陪着小糯宝在城中走走。
小糯宝本想着,爹爹亲自带兵,支援莱城,城中百姓定会欢呼雀跃。
然后,从驻扎地一路走至城中,小糯宝的神情也越发疑惑。
只见城内萧条极了。
荒地随处可见。
街市上的铺面多有破败,路边的乞儿更是十步就有一个。
男女老少们的脸上,不见半分喜悦,有的只有悲戚的苦色。
更有甚者,一路走着走着,满脸便全是泪水,直感慨老天的不公。
“苍天啊,快开开眼吧,救救我们莱城吧。”
“国师不仁,残暴弑杀,害得我们南纪境内不宁,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连年强征苛税,本来就快没有活路了,现在还要打仗,岂不是要我们去死。”
“什么狗屁国师,谁要他来我们莱城?都是他个祸害精,害我们成为这样。”
听着百姓们的叫苦和愤怒,小糯宝吃惊地白了小脸。
不,她爹爹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才不是什么残暴不仁的祸害精!
小糯宝握起小拳头,迈开双腿冲上去,她要好好问一问,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