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东西包好了等人请吧!对了,去镖局问问拳脚好的人多少钱,我们应该要防患于未然了,”芦苇突然吩咐徐仲林。
“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来府城问了,五个人六贯钱护一年,我觉得挺划算的就答应了,你想用我随时可以让他们过来,”徐仲林也觉得该要人保护了。
“年外用吧!”芦苇摆摆手先走,东西交给了徐仲林弄,她抱着火盆去了旁边烤着歇息。
……
“少东家这一路有什么特别动作吗?”吴大人对屋里多余的人挥手,只留下了苏大柜说话。
苏大柜仔细捋了一下想半天,“少东家没有任何动作,倒是徐掌事拿着一枚平安符,在暗地里到处打听一个孩子……”
“他们打听到了吗?”吴大人急切的开口问道。
“在葆江府打听到了一点,但是孩子不在葆江府,大人需要属下再回去查问吗?”苏大柜迟疑的看着吴大人问。
吴大人眼里闪过失望,不放心道,“确定孩子子不在?”
苏大柜肯定的点点头,“卢家亲自收敛的人,徐掌事还因为孩子不在了,一再问少东家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跟万源东家扯上关系的?”
吴大人沉默半天手撑着头,“管好自己的嘴巴,明天去找少东家两口子过来说说话,出去吧!”
“属下告退,”苏大柜倒退着出去。
“大人为难你了?”胖护卫与苏向云擦肩而过时低语了一句。
苏大柜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走了。
次日中午来到莲花巷敲响佟家门,开门的是徐仲林,“徐掌事好,少东家身体好些了吗?”
“劳苏大柜忧心了,前两天去豆庄拿药吃完芦苇的身体好多了,苏大柜快里面请,”徐仲林急忙做了请的手势。
苏大柜也没客气的走进去,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喧晗了一会,喝了两杯茶才进入正题。
“少东家可方便与我去一趟交差?”
芦苇闻言惊讶的看着苏大柜,“怎么苏大柜没有向吴大人交差吗?”
“苏某也与少东家一样,回来处理家中堆积之事,还未向大人交代行途差事,”苏大柜不好意思的说完。
“既然苏大柜也没去,咱们练日不如撞日现在去如何?你今儿来巧了,再迟来一会,便遇不到我们了,我们正打算回柳林村的,”徐仲林拎壶过来添茶水笑道。
苏大柜看看芦苇,“既如此,少东家咱们去大人府邸吧!早交差也不耽误少东家回村。”
芦苇起身接过徐仲林给她的衣服,“东西拿一份出来带着。”
“好!”徐仲林应声拿了一份精美的礼物。
苏大柜有些怪异的看着徐仲林,这礼物送的太寒酸了。
徐仲林看了跟看到一样,三人有说有笑的逛着街,走了两柱香的功夫到了吴大人的府邸。
“麻烦通报一声大人,说苏向云求见,”苏大柜拍了拍府衙的后门,对里面的人说了一句。
不多时来了一个五短身材的人,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芦苇徐仲林。
“刘管家就是他们找大人,”小厮在旁说道。
“你们找大人何事?”刘管事没什么耐心的粗声问。
苏大柜口气不好的看他道,“需要我们把汇报大人的事,仔细汇报一遍给你听听吗?”
刘管事细瞧苏大柜的模样,又看他的靴子衣服,脸上的倨傲神色敛了敛,轻笑道,“大人事多繁忙,做下人的自是要为大人分忧的,府衙后宅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你……”
“刘明峰刘管家说的是,”芦苇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管事,点头笑着附和他的话,目光看了看他衣缀处的缺口。
刘管家顺着芦苇的目光看,眼里都是挑衅和不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可是知府家的管家。
苏大柜深深的看了刘管事一眼,都不需要他带路了,他自己亲自带芦苇俩人去了客厅。
客厅里立着两个半人高的火笼子,烧着红彤彤的旺碳,暖如春夏的热气扑面而来,八宝桌上摆了十多个冬甜瓜,吴大人兴致很高的在泼墨写字,书案上摆着两块上好的墨。
徐仲林看了微不可见的皱眉,真奢侈会享受!他从种甜瓜开始,几年加一起,都没舍得吃过超十个甜瓜的,还有墨,芦苇就是做墨的,别说用好墨了,就是普通墨都是用断的。
“你们来了,坐!”吴大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冲着芦苇几人笑放下毛笔擦手。
“来人上茶,”吴大人对外吩咐了一声。
徐仲林把手里的东西放桌子上,站在芦苇旁边看外面。
过来送茶的是刘管事,他端了三杯茶放下轻声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珍馐楼订个包房,今日本官为苏大柜他们接风洗尘,”吴大人高兴的吩咐去酒楼。
“好的大人,”刘管事应声抱着盘子朝外走。
“刘明峰……”芦苇突然出声喊了一声。
刘管事本能的停下脚步,回头看芦苇对他笑笑的招手,兴致很高的拆礼物要拿东西,他抬头看了吴大人一眼,得了许可才转身上前。
“这是我们在安越府郡带回来的特产,你拿去酒楼那边让做出来,也给吴大人尝尝味道,”芦苇把礼盒里拆的一份菜拿给刘管事。
刘管事余光看吴大人一脸的好奇,他上前两步双手接过菜。
“你等下再走,吃鹿肉怎么能少了红汤配的!听卖鹿肉的老板说,这个必须得温热的红汤才好吃,”芦苇低头嘟囔着翻找东西。
“红汤是何物?”吴大人听了奇怪。
“红汤是泪中血呀……”芦苇忽然抬手快如闪电的挥手,手里锋利的刀,狠狠的插进了刘管事的左眼里。
屋里立刻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就是刘管事倒地,抱着脑袋打滚嘶喊。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吴大人被厉声喊的心头一颤,苏大柜第一时间伸手护住吴大人,目光警惕的看着芦苇徐仲林。
“徐娘子你这是做何?”吴大人陡然怒喝问芦苇,简直放肆!当他面都敢对他的人下手。
“发生何事……?”胖护卫带人呼啦啦的跑进来看情况。
芦苇没回答他们,走到刘管事跟前,抬脚踩住刀柄轻轻碾压推动,任凭脚上血糊糊的手扒拉她不挪动,看着脚下疼的发颤的人越发用力。
“卸磨杀驴的做法太早了点,你做就做了,偏偏做的不干不净的恶心人,不过当了几个月大庄头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也不想想,我跟我阿爹能走至今时今日的位置,可不是凭点嘴上功夫,随便护卫两句就可以了,阴诡的手段会用的百事无忧,用不好连皮带骨拔根而起,”芦苇一字一句的看着吴大人说完。
脚下的刀又进了一寸,刘管事疼的浑身没力气,身体抽抽的跟电打了一样动弹,双手抠着芦苇的脚掰下去。
“你得感谢我阿爹有条命在,也得感谢他全须全尾的,他要是不齐全了,我应该会学吴大人挥刀,听说孩子的血精纯,祭刀刃最好用了,吴大人你有经验吗?”
“毕竟吴家的孩子多,又是所谓的高贵的世家子,应该看过很多的好东西,比我等草民有见识的多,你传授我点经验呗!”
“免得我做的四不像,如孩子死了奶来了这样的蠢事,我私以为,这是脑袋长屁股上了,才能想出此昏招做此等蠢事,你说呢?”
吴大人目光冷冷的看着芦苇,没有回答她的话,双手握拳凸起青筋,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芦苇恐怕这会都死一百次了。
“徐娘子你无凭无据如何断定……”
“胖老头,咱们认识几年了?”芦苇似笑非笑的嘲讽问胖护卫。
胖护卫抿着嘴龛动了半天,“你今天不出手,我们大人根本不知他的行事。”
芦苇讥讽的扯扯嘴,“给你一个面子,毕竟打狗要看主人,这是你们府衙的人还给你,我一介女子,胆小懦弱见不得打杀,做事更是鼠目寸光,打今儿起来豆庄再无我与我阿爹了,大人没意见吧?”
“怎么?佟妹子为了一个刁奴,与兄长生分了不成?”吴大人推开苏大柜走出来笑问。
“不是草民与大人生份了,是大人与草民生份了,我阿爹用全部身家置办下豆庄,豆庄没有盈息时,大人眼里可没我这个妹子!”
“而今豆庄几大产业日进斗金了,我们只落下了白忙不说,我阿爹还差点丢了性命,现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大人平日一口一个亲阿爹的叫着,哄着我们拿出豆庄后,出了这么大的事,围在我阿爹身边的亲儿子不见了,更是把害了我阿爹的人,明晃晃的用在府邸当管家,大人说不知情,很难让我这个妹子再为兄长尽一份心。”
“我阿爹尽心尽力的做事,都还被人吩咐打的半死,那我这个妹子再尽心尽力做事,怕是下场比我阿爹还要惨,兄长大人你以为呢?”芦苇目光波澜不惊的问吴大人。
吴大人嘴角噙着笑好半天,“这刁奴随妹子处置了。”
芦苇听完嗤笑一声,伸出脚,在胖护卫的衣摆上擦了擦鞋底,“脏了我一把上好的匕首和一双鞋,明天,我希望鞋和匕首崭新的出现在我面前,徐仲林咱们回去吧!别耽误了勤政爱民的吴大人忙政务。”
苏大柜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胖护卫握着刀不说话,任由芦苇用他的衣服擦鞋,目光看铁青脸的吴大人没动作。
徐仲林闻言把手里的一绺布,轻轻的放在八宝桌上,抬脚跟在芦苇身后走了。
吴大人看桌上的一绺布,脸色阴沉的像暴风雨扑来,他怒极的踢碎了杬子,语气森冷如刀的吩咐道,“蠢货……把他给我拉下去喂狗!”
胖护卫目光落在地上人的直缀衣摆上,他握紧手也好想骂人,怎么会有这样蠢出天的人?大人好不容易前进了一步路,这下直接被徐娘子倒逼退十步路。
苏大柜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余光有些怔愣的看着布条,思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府衙徐仲林伸手摸芦苇的手,冰冷且手心里是潮潮的。
“我今天压住他的官威了吗?”芦苇侧头问徐仲林。
“压住了,说明他确实被人惦记了位置,一时半会不敢对我们再下手了,”徐仲林哑声回答。
芦苇深呼吸一口气仰头,“外有强敌,内里泛空无力,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本事的,来这里短短几年时间,赤手空拳稳住了自己的位置,手里的势力渐稳,也趋于雄厚让人不敢明面动他,我们更要加快步伐了,白白的没了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真是可惜呀!”
“后面还会有机会的芦苇,这次不是把阿爹摘出来了吗?只有我跟你了,做事少了很多顾忌,也能放开手去做了,正好让妹婿做柳林村里正,阿爹留在村里背后教他做事,比埋没了庆和好,”徐仲林握住芦苇的手笑。
芦苇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俩人步行回家收拾好东西,叫了马车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