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总管,下官今天讨得一件宝物,这件宝物一定不会和别人的礼物相同,因为它只有一件,下官想送给老佛爷。李大总管您给看看,这件宝物可以吗?”
汪祺祥有点炫耀地跟李莲英说。
李莲英一听汪祺祥的话,赶紧问汪祺祥:“汪大人要给老佛爷敬献什么新颖别致的礼物,快拿出来让本总管瞧瞧!”
李莲英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汪祺祥赶紧令手下把今天买的自鸣钟拿出来。
李莲英见汪祺祥的随从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汪祺祥接过木盒,然后从木盒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东西来。
汪祺祥把这个东西呈给李莲英说:“大总管,您看,下官给老佛爷生日敬献的这件礼物怎么样?请大总管过目一下,给下官提点意见。”
汪祺祥虽然嘴上这样说请李莲英给他提点意见,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心里想的是他在李莲英面前如何炫耀一番他买的这个礼物。
李莲英一见这个精致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礼物?本总管怎么没有见过?”
汪祺祥赶紧说:“大总管,这是外国人制造的自鸣钟,您看老佛爷喜欢吗?”
李莲英接着又问:“您这是从哪儿买来的?”
“下官是从英国人的商行里买的。”
“花了多少银子?”
“十万两银子。”
汪祺祥没有说他是搞价后花了八万两银子买的,故意说成搞价前的十万两银子,目的就是在向李莲英炫耀,他买的这个礼物很贵,很值钱。
李莲英听汪祺祥说,他是花十万两银子买的这个自鸣钟,心里暗暗地慨叹道:看来这个湖南巡抚汪祺祥捞下的银子是不少的。他何不趁机也在这个家伙身上薅一把羊毛。
这样一想,李莲英说:“汪大人,拿过来本总管仔细瞧瞧这个自鸣钟,看看它和其它钟有什么不同。”
汪祺祥见李莲英对这个自鸣钟很感兴趣,他就赶紧呈给李莲英,得意洋洋地说:“请李大总管过目,顺便给下官提提意见。”
李莲英接过汪祺祥呈上来的自鸣钟,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仔细把玩了一番,他越看越喜欢,打心眼儿里喜欢上了这个宝贝疙瘩。
李莲英刚想说:老佛爷一定会喜欢这个东西的,这个东西太漂亮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
李莲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把这个宝贝疙瘩据为己有。
所以,他现在不能说老佛爷会非常喜欢这个自鸣钟。他必须得鸡蛋里挑骨头,想办法得从这个自鸣钟上挑出毛病来,说出不能把这个自鸣钟敬献给老佛爷的理由来,这样他才能够把这个自鸣钟据为己有。
李莲英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左看看,右瞧瞧,又认认真真地把玩了一番。
他的大脑里在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把这个宝贝疙瘩弄到他的腰包里。
忽然,李莲英头上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他心里有主意了。
李莲英边看边说:“汪大人,这个自鸣钟确实非常精致,看起来很好,挺招人喜欢的。不过,您想过没有,现在是给老佛爷六十岁生日送的贺礼,您觉得合适不合适?”
李莲英的一番话,让汪祺祥一脸懵逼,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顶,他不知道这个礼物哪儿不合适了。
汪祺祥问李莲英:“下官愚钝,不知道这个礼物怎么的不合适,请李大总管明示。”
李莲英非常神秘地说:“汪大人,您想想,这是给老佛爷送的生日贺礼,不是平时给老佛爷孝敬的礼物,它是有讲究的。”
“大人,有什么讲究,您给下官说说。”汪祺祥心里忐忑不安,他花这么多的银子,把这个宝贝疙瘩买回来,如果还有讲究,不能敬献给老佛爷,他的心血不就是白花了。
李莲英看着汪祺祥迷糊不解的样子,开始给他解释这个自鸣钟为什么不能送给慈禧皇太后作为生日礼物的原因。
“汪大人,您想想,咱们中国人在生日上最讲究什么?”
“李大总管,下官以为,当然是吉祥、祝福、长寿的事。”
汪祺祥不知道李莲英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好如实地回答说。
“汪大人,这不就对了吗?我们给老佛爷送生日寿辰礼物,一定要祝福老佛爷福如东海,万寿无疆。可是,您现在却给老佛爷送给钟,这就确实有点不合适了,甚至有点不吉利了,说不定会惹恼老佛爷的。”
听了李莲的话,汪祺祥脊背发凉,头上直冒冷汗,他不知道给老佛爷送这个钟,哪儿不吉利了。
“大总管,您说说,给老佛爷送这个自鸣钟,哪儿不吉利了?怎么个不吉利?请大总管指点一二。下官实在愚钝,不知道这个将就。”
“汪大人平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糊涂了。您想想,您买的这个礼物是钟,您送给老佛爷,不就是送‘终(钟)’吗?您这不是在明显地诅咒老佛爷吗?老佛爷如果知道了,您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李莲英这样一解释,汪祺祥再仔细一想,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在慈禧皇太后的生日上,您去给她送个钟(终),作为生日寿辰礼物,这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挑拨,他不就是惹祸上身了。不要说他升官发财了,可能就连他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很难保证了。
汪祺祥这样一想,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有想到他花八万两银子买来送给慈禧皇太后的生日礼物,却摇身变成一个惹祸上身的祸害东西。
汪祺祥现在顾不得疼他花出去的八万两银子了,而是担心起他全家的身家性命来。
银子花出去没有了,他可以去挣,去搜刮民脂民膏捞回来。可是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没有了,他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何用,这些银子让谁去花哩。
汪祺祥赶紧向李莲英讨教:“李大总管,您说下官该怎么办?”
李莲英见汪祺祥害怕了,他心里更加得意了。他的计谋成功了,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这个自鸣钟据为己有。
不过,他现在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能让汪祺祥看出破绽,不能让他看穿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