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听了慈禧皇太后的话,又见慈禧皇太后态度温和了许多,心想,既然慈禧皇太后已经消气了,他也再不想和她较劲下去了。
这样一直较劲下去,对谁来说,内耗都很大,还不如让一步,图个安静清净,不然得罪了她,以后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既然亲爸爸这样说了,皇儿回去给都察院的薛见升再建议一下,让他酌情考虑一下对这些人量刑的问题。”
慈禧皇太后见光绪皇帝让步了,觉得她暂时取得了胜利,毋庸置疑,看来光绪皇帝还是怕他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做就行了。你起来吧!”慈禧皇太后说。
到这时,光绪皇帝才得到慈禧皇太后的恩准,允许他站起来说话。
光绪皇帝刚一起身,感觉到有点头重脚轻,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旁边站着的太监看见了,赶紧跑过来搀扶起光绪皇帝。
光绪皇帝站起来,觉得两个膝盖酸疼酸疼的,小腿已经麻木不仁了。他忍着疼痛,皱了下眉头。
慈禧皇太后看着光绪皇帝这副样子,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心中暗忖道:哀家看你以后还再敢跟哀家叫板不?
“亲爸爸,再没啥事情,皇儿就回去了。皇儿还有许多事需要去处理哩。”光绪皇帝说。
“好吧,哀家再没有啥事了,皇上可以回去了。”慈禧皇太后不冷不淡地说。
“皇儿告辞,亲爸爸保重。”
光绪皇帝说完,带着随从们离开了颐和园乐寿堂。
一路上,光绪皇帝心潮翻滚,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
他的心里在滴血,他觉得他的这个皇帝当得太傀儡了,竟然连太监杀人判处死刑这样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实在让他无地自容,情以何堪!
光绪皇帝回到养心殿,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暂时把薛见升的这个奏折扣押下,不审批,看看风向,等等再说。
慈禧皇太后给李莲英在光绪皇帝前求情了,光绪皇帝又把这件事装得不闻不问,不声不响,就这样把薛见升的奏折压着,不做出任何批示。
此时的李莲英坐不住了,等不及了,他怕夜长梦多,再不放了李富贵,中途会出现幺蛾子。
李富贵如果经不起都察院的审讯,把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情一股脑儿给交代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他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莲英再不好去追问慈禧皇太后,也不敢去再问慈禧皇太后。
现在慈禧皇太后不说话,光绪皇帝不发声,薛见升装得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莲英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要是过去他遇到这种情况,他早把他的得力助手,狗头军师李富贵找来商量了。李富贵一定会给他出主意,想办法的。
可是,现在这个狗头军师杀人了,进了局子,他都正等着别人去救他哩,哪能给李莲英做参谋。
李莲英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他就开始自言自语地骂起李富贵来。
“李富贵,你这个狗东西,你吃了豹子胆,胆子不小。你擅自带着太监出宫,你还杀了练勇局的人。你活得不耐烦了,你活腻了。你早些说啊,本大总管成全你啊!你现在把本总管害得好苦啊!”
李莲英自言自语地骂了一阵子,当然,这样的骂不起任何一点儿作用,也毫无任何意义,只能使他越骂越生自己的气。
李莲英骂了一阵子,停口了。光骂李富贵没有任何意义,想办法救人才是正主意,才是他迫在眉睫需要做的事情。
李莲英一个人开始生闷气,他找谁哩?找谁再去给都察院的薛见升说情哩?他亲自去,当然不妥,有失身份,而且,薛见升不一定领他的情。
他了解那个薛见升的为人,他是个犟板劲,愣头青,榆木脑袋不开窍的人,认准了死理,八头牛也拉不出来。
外面的人说薛见升是一个秉公办事,刚正不阿的人,他去向这样的人求情,也是白费口舌的,还不如不去。
可是不求情,一旦李富贵扛不住,交代了事情,露了包子,那就不是小事情了。还是无论如何想办法把李富贵救出来,这才是正主意。
就在这时,李莲英忽然头上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平时和薛见升走得很近,聊得来,可以让他去试试,没准能行,说不定还会把李富贵救出来。
对!就找这个人,让他到薛见升那儿去说说情。
这个人就是孙毓汶。
李莲英立即打发手下太监去请孙毓汶过来,说有要事和他商量。
孙毓汶一听李莲英找他有要事商议,他岂敢怠慢,赶紧急匆匆地赶到了李莲英的住处。
孙毓汶一见李莲英,抱拳作揖,问候道:“李大总管一向可好!”
“谢谢孙大人挂念,本总管很好。孙大人也好吧?”
“谢谢大总管,下官一向很好。”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孙孙毓汶就直奔今天李莲英找他的话题。
“李大总管,不知道您今天找下官有何要事商议?”
李莲英见孙毓汶开门见山地问,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就进入了主题,把他今天找孙玉文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接着,李莲英赶紧把事情的经过给孙毓汶做了详细的叙说,并且请孙毓汶到薛见升那儿去给李富贵求求情,让他开开恩,放了李富贵。
李莲英再三叮嘱孙毓汶,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办成,孙毓汶满口答应了李莲英的请求,同意前去找薛见升给李莲英说情。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孙毓汶就赶紧起身告别,前去都察院薛见升那儿,给李莲英求情说这件事情。
薛见升这几天在家中是坐卧不安,心绪不宁。
他给光绪皇帝呈上去的杀人犯判决案,迟迟不见光绪皇帝批示。他不知道光绪皇帝到底为何不做出批示,就这样压着,可是他又不敢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