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顺从怀中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客栈老板,客栈老板接过银子,兴冲冲地上楼去给张万顺腾房间去了。
很快,客栈老板和他的儿子就把房间给腾空了出来,张万顺搬进了这间房间。
张万顺自从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下来,他每天除了吃喝、上厕所和睡觉的时间外,就在专心致志地坐在窗前,隔着窗户,聚精会神地看着李府的大门口,看李府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
张万顺就像一个盯梢的特务一样,坐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盯梢着李府的大门,一连盯了五天,就是没有看见李莲英的身影出现。
张万顺有点心急了,如果李莲英再不出现,他这趟来京城办的大事就要泡汤了。
张万顺开始有点后悔这次来京城了,现在银子也花掉了,精力也白费了,嘴皮子也磨破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空。
张万顺想,明天再等一天,如果再见不到李莲英,就打道回府,看来他是没这个见李莲英的命,只好认命了。
次日,张万顺照样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匆匆吃了点早点,又一动不动地坐到窗子前,满怀期望地望着李府的大门口。
张万顺一直盯到中午,李府门前别说人影儿了,就连个鬼毛都不见,他有点彻底失望了。
吃过中午饭,他决定再不盯了,出去街上看看京城里的景色。
他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只顾了这件事,他还没有出去好好逛过一回街,今天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要出去逛逛街,放松一下自己。
张万顺穿戴整齐后,精心打扮了一番,迈着八字步,到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去了。
一路走来,京城里大街上的繁华程度,令张万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怪不得大家都想往京城里奔。
张万顺想,如果他以后官做大了,无论花多少银子,他都一定要想办法,托关系,把他调进京城里来上班,那该是多好的事啊。
张万顺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来,一直走到了紫禁城,看着雄伟的紫禁城大门,张万顺感慨万千,他想,何时他能够到里面上班就好了。
张万顺一直转到太阳偏西,他才迈着步子,拖着一身疲惫,向住的客栈走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情来的是非常的凑巧。
张万顺刚刚走到酒醋局胡同口,就听见远处传来轿夫气喘吁吁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辆豪华八抬大轿,在轿夫们粗壮的抬轿喘息声中,向酒醋局胡同走来。
张万顺马上意识到,这是李大总管的轿子,李大总管今天回家了。
张万顺欣喜若狂,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有点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他赶紧躲到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轿子,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轿子。
轿子很快到了酒醋局胡同口,接着一拐,进了酒醋局胡同。
张万顺赶紧跑了几步,站在了酒醋局胡同口,看着那顶轿子。
轿子来到了李府的大门口,停住了。
其中一个轿夫揭开轿子前面的帘子,说:
“大总管,您请。”
接着,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个人中等身材,年纪四十岁左右,头戴镍兰顶戴花翎,身穿孔雀袍子官服,面容白净,下巴光溜溜的,连一根胡须都没有。
张万顺想,这一定是李莲英,李大总管。
看他那下轿的派头和走路的架势,就可以断定出来。
张万顺感慨道,今天真是幸运,刚从街上赶回来,就碰上了李大总管,真是巧了。
看来这几天他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把李大总管给等回来了。
张万顺赶紧折回头,赶回居住的客栈,洗漱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一万两银票,又折回身,急匆匆地赶往李莲英府上。
张万顺赶到李莲英府上,门口值班的恰好又是他塞了十两银子的那个家丁,所以他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毕竟这个家丁拿了他的十两银子,不好拒绝他。
“小爷好,我看见李大总管回来啦。麻烦小爷进去给李大总管禀报一下,就说通州通判兼通州院士主考官张万顺求见李大总管。”
家丁想,这个人真是奇怪,我家老爷前脚刚进门,他就后脚跟了过来,他是怎么知道的,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他再看张万顺一脸讨好相,就好奇地问:
“大人,你这消息怪灵通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家老爷回来了?”
“回小爷的话,在下会算卦,在下算出来,你家老爷今天会回来。”
“真的吗?”
家丁故意问道。
“真的。”
张万顺得意地说。
“那大人前几天怎么没有算出来,我家老爷不回来?”
张万顺被这个家丁问得哑口无言,一脸尴尬。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中了家丁的圈套。
“好了,小爷,在下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在下求求你了,发发慈悲吧!麻烦你进去给李大总管禀报一声,在下真的有重要事情跟大总管汇报,好吗?”
家丁能说什么哩,拿了人家的东西手软,吃了人家的东西嘴短。
进去给李大总管禀报吧,谁让他拿了张万顺塞给他的十两银子。
“好吧,你等着,我进去给你禀报一下,不过如果大总管不见你,你可别怪我!”
“不会的,小爷,在下怎么会责怪你。”
张万顺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塞到了家丁的手里。
“小爷,请多多关照。”
“好吧,我尽力而为吧!”
家丁进去了。
家丁见了李莲英,说:
“大总管,外面有个自称是通州通判兼通州院试主考官张万顺求见大人。”
李莲英想都没想,回绝道:
“不见。”
家丁摸摸怀中的五两银子,银子上面还有张万顺的体温,他觉得还是再争取一下,这样好拿人家的五两银子,不然有点愧对人家塞的五两银子。
“老爷,这个人来好几天了,一直在等老爷,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找老爷禀报。”
“他一个小小的通州通判,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不见。让他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