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一听,头脑嗡的一下大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天哪,这可咋办?
他在城门全权负责检查传染疟疾病的工作,现在可好,宫里有人传染上疟疾病,这给李总管和慈禧皇太后怎么交代,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李富贵气得一把抓住前面跪着的一个小太监,“噼里啪啦”地就给赏了几个大耳光,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他妈的,你们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早汇报,你们死到哪儿去?”
被打的那个太监捂着脸,开始放声大哭,其他跪着的太监,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出一口气,都低着头跪着,脊背发凉,头上直冒冷汗。
李富贵开始咆哮道:
“你们这群猪,你们这不是害我吗?如果本公公被李总管和老佛爷治罪了,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
李富贵近乎歇斯底里了。
这时,跪着的太监里面,有一个大胆些的太监低声说:
“请李公公息怒,奴才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种事情的。这不,奴才们知道后,觉得事态严重,才集体赶来给李公公汇报此事的。”
李富贵听了这个太监的话,问:
“你们是刚刚知道的,对吗?”
“是的,李公公,奴才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李富贵一听,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然后接着问:
“再有别的人知道吗?”
“回李公公的话,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李富贵一听,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
他想,既然再没有别的人知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咔嚓了,送去见阎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要给老佛爷汇报,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李富贵这样一想,就对这些跪着的太监说:
“本公公告诉你们,此事事关重大,你们知道就可以了,不能外传,宫里的规矩你们懂吗?”
跪着的太监们见李富贵不处理他们,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赶紧磕头如捣蒜地说:
“李公公,奴才们记着了,宫里的规矩奴才们懂。”
“你们把宫里的规矩说一遍,本公公听听。”
“回李公公的话,宫里的规矩是,不传谣,不造谣,不信谣,违者定斩不饶。”
“好,只要你们记着宫里的规矩就好。本公公再重审一遍,这件事,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就好了,绝不能再往宫里外传,否则,你们要凌迟处死,还要株连九族。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请李公公放心,奴才们铭记在心了。”
跪着的太监齐声说。
“好吧,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回去后,按照以往的样子,该干啥干啥,不要再议论此事,懂了吗?”
“李公公,奴才们懂了,记住了。”
说完,跪着的太监们,才站起身来,胆战心惊地离开了。
李富贵急匆匆地去给李莲英汇报这件事。
他当然不敢私自做主,把那个传染上疟疾病的小太监给咔嚓了。他必须先得给李莲英汇报,只有得到李莲英的同意才行。
李富贵赶到李莲英的住处,李莲英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着,这些天,他派李富贵去紫禁城北门负责检查传染病,一定有人给他送红包了,给他私下里塞银票了。
到时候,李富贵一定会少不了给他孝敬一部分的,这一切都是在不言之语中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在李莲英畅想着这些美好事情的时候,小太监进来说:
“李总管,李富贵公公来了。”
李莲英一听是李富贵来了,他想,他猜地没错,李富贵前来孝敬他来了。
谁知,李富贵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李莲英的床前,哭着说:
“李总管,大事不好了,请李总管饶命。”
李富贵的这一跪,这一说,可把李莲英给吓蒙了。
他不知道李富贵闯下什么乱子了,前来在他这儿赎罪来了。
李莲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惊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富贵,问道:
“富贵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富贵其实挺害怕的,他怕李莲英收拾他,检查疟疾传染病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出现了疏忽。
当时他是信誓旦旦地表过态,发过誓的。
现在出现问题了,他能不害怕。
“请大总管恕罪,奴才才敢说。”
李莲英搞不懂李富贵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了,就说:
“你说吧,本总管不怪罪你。”
李富贵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李莲英说了一遍。
李莲英听完后,肺都气炸了,心想,这下可好,把乱子趸大了。
这可给老佛爷怎么交代,他当时可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地跟慈禧皇太后打了包票的,推荐李富贵去紫禁城北门负责检查疟疾传染病的,说李富贵认真负责,绝对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就出事了,宫里居然出现了患有疟疾病的人。这可给慈禧皇太后怎么交代。
李莲英看着跪在地上大声嚎啕的李富贵,他也来气了。
“富贵子,你这个狗东西,本总管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对进宫的人一个一个地检查,你是怎么让疟疾传染进来的,本总管要了你的狗命。”
李富贵一听李莲英的话,吓得的魂不附体了。
他磕头如捣蒜地说:
“李总管,请您息怒,请您饶命,这不是奴才的错。奴才是一个一个地对进宫的人进行检查的,确实没有让一个患有疟疾的人进了宫。”
“那这个小太监的疟疾病是怎样传染上的?你给本总管说说。”
李莲英问李富贵。
李富贵赶紧回答说:
“李总管,小的私底下里听说了, 这种传染病,它不光是在人与人之间传染,它还会通过空气传播。这个小太监没有出宫,他怎么能把宫外面的疟疾病给传染上哩。你说怪不怪?”
李莲英听了李富贵的话,觉得李富贵说的很在理。这个小太监又没有出宫,他的疟疾病一定不是从宫外面传染上的。
这样一想,李莲英觉得有点错怪李富贵了。只好说:
“起来吧,富贵子,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李富贵听李莲英不再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才舒了一口气,说:
“谢李总管恕罪。”
然后,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不敢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