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愣愣,她现下终于明白,他前面为何那样说。
“以后,我的名字旁边只会是你,人们谈论的也只会是你我,天作之合的也只会是我们。”
喉间似是被堵住,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哑着嗓子,“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这些......”
光是想想,沈昭昭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去管这些市井流言......
“可是我在意。”
裴观鹤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很抱歉,到现在我才......”
“没关系裴观鹤。”
沈昭昭笑意盈盈,弯起的笑眼里也染着些水光,“我早就说了没关系,我知道你的用意,若真要说什么,那我也只会责怪自己为什么在这条路上帮不上你一点忙。”
这一路走来,她虽是陪着他,可从未经历过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危险,连艰苦,也就是刚开始东躲西藏的两个月,此后,她一直被极尽所能般的珍视。
对他,她只有心疼,怎会责怪。
闻言,裴观鹤也久久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眸色更加温柔,心里那块地方也软和得不可思议,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一直在我身后,这便是我所有力量来源的支撑。”
她在后方,他就决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失误。
听到这有些露骨的话,沈昭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两人已经互相表明心意,但他这般,还是会让她感到羞赧。
“我们...现在回去?”
察觉到小姑娘的不自在,裴观鹤移开视线,也有些不自然地掩嘴咳嗽了两声,“或者你想逛我们再去外面逛逛?”
“不用了,还是回府吧。”沈昭昭依旧低着头,声音很轻。
裴观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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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不同于甜甜蜜蜜的两人,李宁灵的日子就没有那么顺心了。
原以为,宴会上父亲说得那般话只是一时意气,却没想到,后面李府的大门她再没有进去过。
父亲,是真的不要她了。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李宁灵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被拒之门外的第几次,不死心的又敲了敲,依旧无人回应。
其实最开始时,管家伯伯还会开门与她说几句让她稍等他去通报将军的客套话,但到了后面,可能府里上下也渐渐察觉到将军的态度了,便开始直接对她闭门不见。
又敲了几次,耳边仍是只有空荡荡的风声。
李宁灵收回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掌,双手垂在身侧,终于放弃。
眼下失魂落魄的样子,毫无一丝往日里的风采。
狭窄的巷子,李宁灵犹如行尸走肉般的缓慢行进着,双目望着前方,眼里无一点光彩。
她是真的没有家了。
四周很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出奇。
倏而,从两侧墙边突然纵身跃下数十道黑影,清一色的黑布蒙脸造型,前一秒还在出神的双眸瞬间变得凌厉。
“你们是何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乃定安李宁灵,你们若是现在撤退,我便权当没见过你们。”
眼睛盯着他们,泛红的右手已经不着痕迹放到了腰间位置。
虽然自己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但只要一放出信号,所有抚州城内定安军都会竭力往这里赶。而自己只要尽可能与他们拖些时间即可。
听到她的话,那些黑衣人不惧反讽,“废话那么多作甚,我们找的就是你,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听到这话,眉间厉色兀地一松。
凝眉望向他们,“你们是晋国的人?”
黑衣人们闻言,也不否认,当即便准备动手,却在下一瞬,被对面那女子的话语惊得顿在了原地。
李宁灵放在腰间的手倏然放下,冷眸道,“不必动手,我跟你们走。”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为何?”
李宁灵冷笑,“我知道你们抓我是为了什么,但你们晋国属实可笑,这么些年,竟一直都被那裴观鹤玩得团团转,我现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带我去见你们背后的人,我决定大发慈悲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这是什么意思?
刚潜入抚州还没来得及打探什么小道消息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不解。
见他们这副模样,李宁灵不由皱了皱眉,“还不走?等会儿巡视的人可就要往这边来了。”
听到这话,几人终于有了动静。
不管她那话什么意思,但他们这么多人,谅她一个人也弄不出什么风浪来。
“走吧。”
李宁灵伸出手,对于他们掏出绳子的动作也很是配合,下一瞬,眼前也变得黑暗,李宁灵闭上眼睛,开始任由他们绑手蒙眼,心里恨意滔天。
她李宁灵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们逼她的!
裴观鹤,呵。
嘲讽地弯起嘴角。
他凭什么觉得,她会让他称心如意?
想到那些年,自己为沈昭昭挡下的那几次致命刺杀,心里便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凭什么,
到底是凭什么?
她所以为的一切,不过皆是他所珍视她的证据而已。
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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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将蒙着眼睛的女子带进殿内,黑衣人跪地行礼,“属下幸不辱命。”
“嗯。”坐在堂上之人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后才不紧不慢地应声,“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大人。”
黑衣人起身,在上方人眼神的示意下,将李宁灵眼睛上的布条取下才退了出去。
“李少将军,久仰大名。”
殿里几人望向那个站在大殿中间位置的女子,满目打量。
不愧是能陪着裴观鹤到处征战打江山的女子,虽然不能称得上眉目精致,但也英气有加,是别与一般闺阁女子的风姿。
听到这话,李宁灵眨了眨眼睛,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强光显然有些不适,皱着眉,待那阵眩晕过后,才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