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定了!走!去帮咱们的未来老大!”
。
大迁徙开始前倒计时三天,新历二月七日。
“水位日渐下降,和计算中差不多,看来月球即将永远的抵达它的目的地。”
“根据已知情报,方舟选择了西经20度的环带作为基地。
他们现在已经控制了伊斯兰堡以西的整个区域,在沿途布设了强大的重火力与堡垒,阻止弃民靠近他们的迁徙队伍。
我们只能派善于潜入的小股能力者进行骚扰,潜入,以及盗取物资。
与此同时,我们将向相反的方向——东经160度前进,穿越太平洋的洋脊,在环带的另一边定居。”
从此以后,薪火联盟将与方舟联盟分局环带两线。
新的南北极点将成为双方领土的缓冲带。”
薪火联盟作战会议室里,聂海洋重申了接下来的行动目标。
“昨天有方舟的飞行员想要帮助薪火,结果直升机才靠近伊斯兰堡线就被击落了。”
“烈士不朽……一定让方舟内部的义士稳住,好好隐藏自己。他们的心意我们理解,但是盗运物资的事需要慢慢来。”
斯瓦尔巴的种子只是开始,先知阵亡带来的影响并不是片刻的核爆,而是缓慢的辐射。
它对于方舟内部造成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而那些,是薪火联盟至关重要的翻盘点。
觉醒者尚未成长起来,热武器对同类的威慑力还在,武力暂时无法攻破方舟,必须要从它的内部瓦解。
“他们只需要拖,拖住方舟,拖到我们的觉醒者成长起来,成长到连热核武器都不怕的地步……咱们就赢了。”
薪火的优势是人数,而在这个觉醒年代,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
“刚刚又有一些方舟内部的义士联系上了我们,其中一个自称是指挥官米哈伊尔的妻子……她们正在方舟内部致力于反屠杀的大游行。”
“不是,方舟能放任他们游行?”
“别惊讶,老爷们可不会去亲自种地,总得有底层的劳动力来供给他们的锦衣玉食。除非底层劳动力多到随便杀都无所谓,否则他们还是得在意底层人想法的。”
“合着方舟还讲人权这一套?”
“他们人少,不讲没人干活了。但这正好保护住了义士们。”
“他们也在斗争啊……而且同样凶险。”
众人不由感慨。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先知留下来那个孩子……”
提到苏小糯,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十天前她找聂瑶问怎么修那种‘里面装了个恶鬼’的盒子,我们弄了好久才明白是智能音箱。她似乎对修智能音箱的连接线情有独钟,而每修好一次,就会看看周围,然后一脸失落的再次咬断音箱线……”
“……”
“除此以外,每天夜里她都会在噩梦中哭醒,醒了后就带着乌鸦去四处搜救觉醒动物或植物。直到疲惫不堪的回来……她就只做三件事,跟音箱过不去、搜救、哭醒。”
再过几天先知就离开一个月了,可少女没有丝毫的好转迹象。
她依然重复着同样的事,像是掉进了无限的循环,永远停在了那一天,再也没法前进。
“现在呢?”
“她又出去了,和先知的乌鸦一起。”
。
暗鸦站在苏小糯的肩头,就像是她曾经站在苏云安的肩头那样。
墨色羽毛贴着少女洁白的秀发,也不免沾染了几抹馨香。
“鸦鸦,开门……”
苏小糯望向空岛西角,如今这里赫然草木丰茂,觉醒后的植物勾勒出异常美丽的森林奇境,在小树苗的管理下井井有条。
兽形、半人形、近人形的觉醒动物漫步林间,享受着空岛上惬意的安宁。
小树苗是天生的园丁,她能够将植物的根系连接在一起,共享养分。而动物则听苏小糯的。
因为她救了它们,也因为她强的夸张。
将又一批半死不活的觉醒生物放上空岛,交给前辈们好生调教,她没有流连岛上的温暖,转身离开。
时间就在这样的循环中溜走。
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时,苏小糯发现周围的人类都打包好了行李。
“洪水退了。”
“我们该走了。”
她一时有些错愕,有些无助:“那云安呢?你们等等他……”
“我们会继续努力寻找他,但是……或许我们也该接受现实了。总得往前走的,说不定先知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
少女贝齿紧咬下唇。
是乌鸦惊醒了她,暗鸦扑棱着翅膀,努力把她拽向迁徙部队的方向。
“走?可是云安……”
“老大,先知什么都知道,如果他真的还存在,一定会在前面等着我们的。”
一厢情愿把少女认作老大,但从未得到回应的季风成员竖起拇指。
“先知才不会抛弃老大呢,往前走有惊喜哦~!”
或许……
他真的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或许……
。
泉酒卫星发射基地。
一支戴着稻花袖标的白衣小队站在了避难所门前。
袖标下写着[薪火联盟-白露救援队]的字样。
“这里不可能有人吧?位于地下那么深,早就被海水灌满了。十几天过去,就是神仙也淹死了。”
“好好检查,聂老大让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幸存者就拿走物资,说不定里面还有方舟忘记带走的东西……”
“小心,防护服别破口子了,盖格计数器在叫。”
“这门怎么开?好像是密码门,我们没有密码。”
吱嘎——
正当几人犹豫不决时,厚重的避难所大门竟然从内传来一阵距离推搡的金属哀鸣!
“不对劲!”
几人脸色大变:“呼叫雷鸣小队支援!”
十几天的大水漫灌,这里显然不太可能有活人幸存,所以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食尸鬼或者……呃?
积水从门缝倾泻而出,同时被冲出来的还有一个赤膊上身的男子。
他侧倒在地面上,浑身上下遍布着恐怖的灼伤疤痕,那伤痕从他的脖颈蔓延到颊侧,似乎有一部分已经修复如初,但更多的依然好似魔鬼缠绕在他的身上。
况且,这疤痕明显存在某种规律,比起伤疤,更有股鳞纹似的美感。
或者说……他如一个将无数个恶鬼封印在体内的不知名神灵,恶鬼在他的皮肤下扭动奸笑,蔓延破坏,试图彻底占据那具躯壳,让他时时刻刻站在光明与深渊边缘,与其竭力交锋。
除此之外,过长的头发凌乱披散,遮住了少许颊侧疤痕,而一块破布绑住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
白露小队成员纷纷吞了口唾沫。
“他还……活着吗?”
不可能还活着吧?!
正思量着,男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