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号上午。
孙文强找到刘芳，说有几个重要客户晚上要入住总统套房，让刘芳盯着打扫好房间，晚上跟他一起接待。
刘芳身为大堂经理，接待贵宾客户这种事经常做。
没想其他，刘芳尽职尽责的盯着保洁打扫好了房间。
下午，孙文强通知贵客到了。
刘芳赶紧跟他一起去接待。
当将客人领进房间后，孙文强推说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几名客人开始问询刘芳酒店里的服务项目。
刘芳介绍了一下酒水和下面的餐饮。
客人却是提出要特殊的服务。
刘芳连忙解释，福来是正规酒店，没有那种特殊服务。
“没有吗？我看你穿的不就是制服诱惑吗？就你来吧！”
客人色眯眯的看着刘芳回了一句。
刘芳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对，一边强笑着推脱，一边朝着门口退去。
可是，四个客人突然扑了上来，直接将她抱起扔在了床上。
接下来，对于刘芳来说，就是无尽的黑暗！
“混蛋！”
听完刘芳的讲述，陈玉茹也不怕了，怒气冲冲的冲出电梯，来到孙文强身边，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走廊，孙文强脑袋狠狠撞在墙上，嘴角额头同时溢出鲜血。
“你他吗还是不是人？啊？为了讨好客户，你就把刘经理给卖了？你怎么不把你老婆给带来卖了？啊？你个混蛋！”
陈玉茹狠狠一脚踹在了孙文强双腿之间。
“嗷！”
孙文强怪叫一声，直接成了虾米，靠在墙上不断的蠕动着。
陈玉茹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再踹。
“陈女士！”
柳雨霏一把将陈玉茹拉开。
刚才陈玉茹冲上来，柳雨霏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她不想阻止。
可看到陈玉茹直接要下狠手，那不阻止可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可就是自己和宋天明失职了。
“打死这个王八蛋！”
陈玉茹被拉开依然愤慨的怒骂着。
刘芳刚刚说完，陈玉茹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该死的孙文强一定是收了客人什么好处，自己待他不薄，几乎算是将酒店完全交给他打理。
他却是要毁了自己的酒店，这让她怎么能不怒？
“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吗？”
柳雨霏轻声问向刘芳。
闻言，哀嚎的孙文强也急忙看了过去。
刘芳微微愣了一下，眼中浮现一抹茫然：“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柳雨霏愕然，转头看向李凡。
李凡眼中浮现一抹无奈。
人死后，灵散，魂消。
若魂灵留存，记忆会出现混乱或偏差。
有的魂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有的魂灵找不到回家的路，甚至有的魂灵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刘芳，很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尸体在哪。
见到这一幕，孙文强顿时来了精神，高呼道：“陈女士，警官，她骗人，她污蔑我！她污蔑我啊！鬼话连篇，这是真的鬼话连篇啊！”
“闭嘴！”
柳雨霏柳眉一皱，怒喝出口。
“怎么？你们警察都是没证据就可以随便抓人的吗？”
孙文强高喝出口：“我进过套房又怎么样？我跟她一起带客户进房间，那是合情合理的，我离开了，她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后来又进去了，客户是慌乱了，可那是因为她不见了啊！她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客户能不慌乱吗？”
“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投诉你们！”
随着孙文强一声声呼喝，柳雨霏等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柳雨霏、宋天明二人是因为孙文强有句话说的对，他们没有证据，根本拿他没办法！
陈玉茹、徐长龙则是被孙文强的不要脸给气到了。
码的！
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他竟然还这样胡说八道，拿我们都当傻子吗？
陈玉茹上前就要踹孙文强，可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陡然爆发。
嗡嗡嗡！
刘芳身上阴气再次沸腾了起来，眼中亮起血色光泽，死死的盯着孙文强，漆黑的指甲再次长了出来。
可就当刘芳要扑过去的时候，身形猛地一顿，转头看向了李凡。
李凡的巴掌已经扬了起来，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刘芳。
这一次，刘芳没有消散阴气，而是恶狠狠的看着李凡，眼中充满了愤恨：“你要保护他？他害死了我，还满口胡言，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你还要保护他？”
“我保护的不是他，我保护的是自己的底线！”
李凡淡淡的道：“不管他是善是恶，如果我纵容你去杀了他，那我跟他有什么区别？如果这点底线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面对你，面对雨霏，面对一切应该消失的恶？我还如何跟那些恶作斗争？”
一开始李凡获得系统，只是兴奋，觉得自己有了系统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可以拥有力量，拥有金钱，拥有地位，拥有他人的追捧和崇拜。
可是，随着一件件案件得到处理，他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叫责任！
他一直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警察，没必要背负这些责任。
他也是为了不想被责任束缚，而拒绝加入那特殊部门。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东西，一个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
当听到刘芳讲述的事情后，他内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那些混蛋全都抓起来，而不是先去批判那些人有多可恶！
走廊中因为李凡的话而安静下来。
柳雨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满是欢喜的看着李凡。
这个时候的李凡，让她沉醉。
宋天明看着李凡那平静的脸庞，耳边回响着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心中满是欣慰。
不愧是我徒弟看中的男人，好样的！
刘芳愣愣的看着李凡，慢慢的，眼中血光褪去，手指尖的指甲消散，身上涌动的阴气平复下来。
“我相信你！”
刘芳轻声开口，眼神平静下来。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涌现，刘芳身影发生了变化，慢慢的开始虚幻起来。
李凡愣了一下，眼中浮现一抹诧异之色。
因为自己的话，刘芳执念消了？
“谢谢你！谢谢你阻止了我！如果我杀了他，那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芳轻笑着开口，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带上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好遗憾活着的时候没有遇上你，不然，我一定追你！刚才的你，太有魅力了！”
额……
李凡愕然，刚才的我很有魅力吗？
不对，为什么是刚才，我一直很有魅力好不好？
“不要让他们逃脱了罪责，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刘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消散无踪。
“会的！我答应你，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
李凡重重点头。
走廊中再次安静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连鬼都能幡然醒悟，可是，人呢？
“喂！你不是说有底线吗？你的底线就是没有证据胡乱抓人吗？赶紧放了我！放了我！”
一道呼喊声打破了走廊的沉静。
孙文强见到刘芳消散，松了一口气，高声嚷嚷起来。
“混蛋！”
这一次，连柳雨霏都有些忍不住了，转头怒瞪着孙文强，小拳头紧紧的握着。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警察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小心我投诉你！”
孙文强神色微变，有些仓皇的呼喊出口。
“你……”
陈玉茹气炸了，抬脚就踹了过去。
柳雨霏再一次拦下了她，她是警察，这是她必须履行的职责。
徐长龙脸色阴沉无比，看向孙文强的目光充满怒火，双拳也是紧紧的握了起来。
就连宋天明都忍不住眼中露出了冷芒。
李凡淡漠的看了孙文强一眼，眼珠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火机。
瞥了走廊近处的两个监控一眼，李凡抬手一甩。
嘭嘭！
近处的两个监控摄像头尽皆爆碎。
突然的动静让柳雨霏等人惊了一下，齐齐看向李凡。
李凡冲着陈玉茹和徐长龙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柳雨霏二人：“雨霏，宋队，我们去002总统套房找一下线索吧。”
柳雨霏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什么，迈步朝着李凡走去。
“监控坏了啊，那发生什么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一边走，柳雨霏还一边嘟囔着。
宋天明眨了眨眼，看看被自己按在墙上的孙文强，再看看徐长龙母子，顿时醒悟。
咔！
手铐一戴，宋天明转身跟上柳雨霏，同时嘀咕道：“是啊，监控坏了呢，这要是走廊里发生点打架斗殴什么的，可就没有证据了！”
孙文强愕然，冲着宋天明呼喊道：“喂，你干什么？你有证据吗就拷我？把手铐打开！快给我打开！”
砰！
一声闷响，一股大力重重的击在孙文强的后背上，孙文强一头撞在墙上，脑袋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混蛋！你他吗还是不是人？”
徐长龙怒喝出口，收回脚，一把按住孙文强的脖子，一拳伦在了他的脑袋上。
“哎呦！救命！警察！警察！打人啊！救命啊！”
孙文强冲着柳雨霏三人的背影高声呼喊着。
“救你姥姥！”
陈玉茹怒骂一声，高跟鞋狠狠地踢在了孙文强裆部。
“嗷噢！”
孙文强怪叫一声，再次成了虾米。
前方幽幽的传来李凡的嘟囔声：“哎，雨霏，你说一个人被人往脑袋上抡拳头，是不是容易挂掉啊？”
“当然了，头部是脆弱的嘛！”
柳雨霏的回应也幽幽传来。
刚要一拳头抡在孙文强脑袋上的徐长龙愣了一下，随后拳头改成下钩，一拳抡在孙文强肚子上。
“噢……”
孙文强痛呼出口，胃里翻腾不已，酸水都涌上了嘴巴，站都站不稳了。
砰！
陈玉茹这时一脚踹在了孙文强腿上。
噗通！
孙文强顿时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啊！”
“救命！”
“呕……”
身后传来一阵哀嚎和求救声，李凡三人对视一眼，尽皆笑了笑，走进了002总统套房。
套房中。
干净，整洁，地板反光，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痕迹全都被清理了！”
柳雨霏柳眉轻皱，脸色有些不好看。
“时间太久了！”
宋天明叹了一口气。
二十多天过去了，这房间不知道在封闭前打扫过多少次。
而从这光华的没有丝毫落灰的地板可以看出，哪怕是封闭了楼层，也有人进来打扫过。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二人全都没有办法了，齐齐转头看向李凡。
冥眼！
李凡心中低喝。
眼前景象顿时变化。
房间中多了一些灰蒙蒙的死气，几乎就要消散殆尽。
“尸体被移动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李凡轻声开口。
在看到孙文强身上的死气时他就知道，不管刘芳是什么时候死的，她的尸体一定在一周内被移动过。
移动，就有痕迹，而痕迹，就是死气！
李凡顺着死气流动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了窗边。
嗯？
李凡神色微变，抬手打开了窗户，向下看去。
死气，顺着墙壁向下流动，一直流到楼下墙角。
“走！”
李凡招呼一声，转身走向门口。
柳雨霏二人急忙跟了上去。
李凡的样子，分明是发现了什么。
砰砰砰！
走廊中的殴打声依然存在。
“救命！救命！”
看到李凡三人出来，孙文强急忙高声呼喊。
徐长龙拉了拉还要踹的陈玉茹，二人抬头看向李凡三人。
李凡三人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仿佛他们不存在，径直路过，走进了电梯间。
“哎，警察，你们……”
孙文强慌乱无比，高声呼喊着。
砰！
徐长龙一脚踢在孙文强的嘴上，直接物理中断了他的呼喊。
打击声再次在走廊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