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钥匙交到姜歆手中,嘱咐道:“千万别把我的车给磕了,我车贷还没还完呢。”
她白了我一眼,颇为不满道:“我技术很好的好吗,如果给你撞了,我的车赔给你。”
“你说真的?”我一时没控制住,语气激动起来。
姜歆见我如此势利,不免叹了口气:“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财迷啊。”
我尴尬一笑:“穷怕了。”
姜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喝了口水,问道:“阿姨呢?”
“去隔壁串门了吧。我去叫她回来。”我穿上外套走出了客厅。
母亲这时间一般情况都会在隔壁时间串门,要么聊天,要么打麻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打麻将。
农村的打麻将完全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一般打两三个小时就散了,玩的也不大,都是一块两块玩。
隔壁大门今天破天荒紧闭着,一般情况下,他们家只要有人就会开着大门,不像我们家不管有人没人都会关着大门。
我用力拍了几下门,同时叫了母亲一声,等了十多分钟,没人来开门。
难道母亲今天没过来?
拿出电话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在隔壁。我有点怨气的说:“来开门啊,我在门口。”
母亲挂了电话,小跑几步打开大门,见到我,道:“你不在家陪小歆过来干嘛。”
“姜歆今晚要回上海,你回去和她见一面吧!”
“晚上就走啊,那你等我一会,我去劝劝朵儿她妈妈。”
朵儿是我隔壁邻居的女儿,比我小几岁,初中毕业后上了职高,后来听说去了工厂。这几年我都在上海已经很久没见过朵儿了。
“她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母亲刚要张嘴和我说话,邻居王姨走出卧室,见到我,和我打招呼,“文文来了啊,快进来。”
母亲回头对王姨一笑:“他是来叫我回家的,我儿媳妇今天要回上海。”
王姨见状,走到我们面前,说道:“那更得让文文进来了,去给我劝劝朵儿,这太不听话了,哪有结婚不给彩礼的说法。”然后王姨看向我,表情异常凝重:“文文,你结婚的时候你妈妈没给你媳妇儿彩礼吗?”
“给了。”我实话实说,姜歆虽然不差这一点钱,但当时母亲说,礼数不能少。而且她最后也退了回来,
王姨双手抱胸,一脸愤慨:“就是,你媳妇那么有钱,都要给彩礼,那小子凭什么一分不给就想娶我女儿。没房没车我都没说什么,八万的彩礼都不愿意出。”
母亲过来打圆场,“要不我们进去说吧。”
王姨和朵儿在大客厅谈话,而把朵儿男朋友一个人扔在了储物间。
农村老一辈的思想观念都比较传统,结婚嫁娶都需要一定的礼数,哪怕给了彩礼在给你陪嫁回来呢,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现在人的物质生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我相信那个男孩子家庭肯定是可以拿出这部分彩礼,只不过是怕朵儿家陪嫁不还而已。
跟随王姨进入客厅,朵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了张纸一直在抹眼泪。
王姨对朵儿态度很差,进门就大声骂道:“哭哭哭,你哭瞎了,我也不同意,没有彩礼这个婚事我就不同意,有本事你自己和他私奔。”
面对愤怒的王姨,朵儿一声不吭,只有沉默与流泪以表抗议。
母亲安慰王姨道:“你少说几句吧,一会把朵儿逼急了,真跟那个男的走了怎么办。”
“让她走,我就当没这个女儿。”王姨说完这句,也是一阵心酸,内心苦楚不言而喻。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某一天忽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说要娶自己女儿,然后还不愿意花一分钱,这哪一个做家长的能同意。
母亲给王姨递过一张纸巾,说:“要我说,你和朵儿男朋友聊聊,如果他觉得咱八万彩礼贵的话,咱稍微降一点,六万六也算个吉利数。”
王姨刚想说什么,我插嘴在她之前:“王姨,要不我先去和他男朋友聊聊?探探他的口风,毕竟我们都是男的,或许有共同语言。”
王姨想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叮嘱我:“那混小子满嘴花言巧语,你可不能被他骗了,朵儿他爸就因为和他喝了一顿酒,就给他免了彩礼。”
我心中一惊,卧槽,此人定不是凡夫俗子,这应该是传说当中的口吐莲花,只用一张嘴一顿酒就拿下了老丈人,顺带还让老丈人免了他八万八的彩礼。好可怕的存在。
我让王姨放心,我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骗的了我。
走出客厅,我直接走向储物间,去会这位口吐莲花的奇人。
王姨家的储物间并不大,只有十多平米,里面堆满了杂货,有耕地用的工具,也有很多自己家买来废弃后的电器,还有一张没有铺床铺的木床。
朵儿男朋友就静静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玩手机,而是不停的在抠自己的指甲。
看的出来他心中也是很忐忑,一脸愁容。
我走进去后,朵儿男朋友见有人进来,瞬间隐藏他刚才的愁容,转而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神情,这堪比川剧换脸的技术,让我目瞪口呆。
他的换脸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从愁容转变笑容,不说要调整一下心情。就说瞬间转换,神情中也可以看出来他是不是真心。
但他男朋友,我从他神情中,没发现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刚才愁容满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天生演员吗?
没等我开口,朵儿男朋友站起来,恭敬笑道:“你是朵朵哥哥吧。”
“哈?”朵儿有哥哥吗?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是他见我男性来猜测的身份。
我定了定神,掏出一根烟递给他。他拿过去没有抽,而是放在了一旁的床上。
我点燃后,问道:“你怎么不抽?”
他笑着回我:“我不会抽烟。”
不会抽烟接什么烟?
或许在他的概念中,别人发烟不接烟是一种不礼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