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之前上学的时候听过这一种病症。
是一种极其极其罕见的偶发性疾病。
拥有超忆症的人记忆没有遗忘功能。
对于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那时觉得,卧槽,这简直是特异功能啊,如果用来记英文单词岂不是无敌了吗?
高中时期,最令我头疼的便是英文单词。
“这么厉害吗?”我特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过目不忘。”
冷嫣然哈哈大笑一声,“我又不是神人,这是一种病知道吗?它会自动记忆自己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所有东西。”
顿了顿,她进一步解释道:“比如说我看到一个树的外表,我能直接记得树木有多少树枝吗?”
说到这里,我想我知道了,这并不是一种特异功能,而是一种病。
人生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遗忘,遗忘对我们的生活和成长都是非常有利的一种选项。
受到过校园暴力的人永远不会愿意记起当年发生的事情,遭受过重大苦难的人,也只想将他们遗忘。
而不会在未来将这段苦难从自己心底里抛出细细回味。
冷嫣然下车给我扔来一根烟,自己默默点上,说道:“阿姨应该在家吧。”
我点点头,“在家,我早上打过电话了,但是没通知她你来。”
“那就抽完烟在上去。”
对此我表示赞同,在上海女性抽烟我已习以为常,但在这座北方小城,还是一种不雅的代名词。
好在冷嫣然的烟都非常淡,现在又是大冬天,基本上不会有残留烟味。
不过就算有,一根烟草也盖不过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抽烟期间,我给阿丁他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晚上我家集合。
按照惯例,除夕当日不喝酒,是不行的。
这个传统在我们这群人这里几乎已经延续了十五年之久。
至于春晚?第二天重新看一看语言类节目就好,其他实在是没啥看头。
烟抽好,冷嫣然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拿出来,又在后座上将买的礼物拿出来拿在手上。
我一愣,回来路上愣是没有向后看一眼。
见我望着礼物,冷嫣然抬起来微微道:“保健品,给阿姨吃的,然后还有酒,给我们喝的。”
我摇摇头,“你这和女朋友上门一样。”
她哈哈大笑一声,“我这是不失礼数,快走吧。”
母亲依旧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夜幕刚落,她也在准备今天的年夜饭。
当开门看到冷嫣然的时候,原本笑容满面的她慢慢僵在那里。
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怎么又带回来一个。
我两手一摊,“朋友。”
母亲没给我好脸色,笑着对冷嫣然说:“快进来吧。”
冷嫣然恭敬的点点头,“阿姨好,我是冷嫣然,刘博文的朋友,因为春节一个人,所以冒昧来了,还请多多见谅。”
“哪里话,进来吧。”
冷嫣然进去将手中礼物放到桌子上,我则将行李箱拖回自己卧室。
出来便看到冷嫣然在给母亲介绍保健品的用处。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应该的阿姨。”
在他们聊天谦让过程中,我依旧是在沙发上一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如大少爷一般躺尸。
母亲一看到我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过来拍我一巴掌:“有客人,你能不能端正点。”
我不屑看冷嫣然一眼,“过来坐。”
别说是冷嫣然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这副样子。
这里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
冷嫣然和母亲打过招呼后,便坐到沙发的另一头,“阿姨做饭,你不去帮一帮?”
我摆摆手,“不用,没几个菜,我妈妈不喜欢两个人。”
“真懒。”说着自己撸起袖子走向厨房。
这特么,冷嫣然不是客人吗?怎么干着姜歆的活儿。
但她并没有在厨房待多久,几分钟后便被母亲赶了出来。
我看着她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妈妈做饭不喜欢两个人。”
冷嫣然也不管我,拿起手机划拉几下,“你不给姜总打个电话视频下吗?今天除夕夜。”
我坐起身,拿过自己手机,才六点半,“要打的,等到吃完饭把,姜歆也不知道有没有起床。”
因为冷嫣然的加入,原本的二人除夕夜变成了三人,菜也多了几个。
饭桌上,她一直夸母亲厨艺好,越看越像儿媳妇做的事情。
我摇摇头,自己喝下一口汤,然后和冷嫣然道:“要不要喝点。”
她微笑着看看母亲,又看看我,“吃完饭再喝。”
也行,反正到时候阿丁他们也来了。
就在快吃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姜歆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一接起来,便看到小智慧的笑脸。
姜歆抱着她,笑着说:“慧慧和爸爸打招呼。”
“爸爸新年好。”
我也开心的挥着手,“慧慧新春好啊。”
姜歆在一旁提醒小智慧,“慧慧,应该和爸爸要什么?”
小智慧很开心的一笑,伸出小手:“爸爸压岁钱。”
这美国,应该是明天才春节吧。
而且压岁钱不是初一才给吗?
“今年爸爸的压岁钱让妈妈给好不好。”
小智慧摇着头,“不好,妈妈说让你来家里给我。”
我大概明白姜歆的意思了,干脆利索的回答道:“好,爸爸过几天去给你。”
姜歆这时候接过话,“这可是你说的,别勉强,我也没有要你来美国。”
得,话都说成这样了,我能不去吗?
“不勉强,不勉强,我本身就要准备去看你们母子俩。”
说完这句,我把手机递给母亲,让她和小智慧聊几句。
祖孙俩一聊便忘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姜歆在说,小智慧说的很少。
母亲把手机还给我,姜歆道:“我看看你旁边是谁?”
“冷总。”我将手机递给冷嫣然。
“姜总好,我今年春节一个人,刘总觉得我可怜所以收留了我,但你别误会,她仅仅是觉得我可怜。”
我真的是服了,我什么时候觉得她可怜收留她了,不是她先斩后奏的吗?
这样一来锅不都在我身上吗?
好在姜歆并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我和冷嫣然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仅仅是给了我一句:下不为例。
挂了他们母子俩的电话,我在手机上订了初四飞美国的飞机。
并且将机票信息同步给了姜歆,她没有意见。
这一切结束,阿丁带着木木敲响了我家的门。
一进来,俩人看到冷嫣然,呆立原地,小声接耳几句。
然后异口同声的大笑道:“哎哟,这是新嫂子吧。”
我一听就就想抽他俩一个嘴巴。
我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也不能这么开啊,周边都有人。
我干咳一声,站起身,从他们手中接过酒,“在乱说话,割了你们俩舌头。”
俩人尴尬笑笑,不再言语,跟随着我去沙发处。
阿丁一坐下来,便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和我说:“老齐他们一会就到,我们是先喝起来吗?”
“不急,我先去帮忙把餐桌收拾了。”
木木一把拉住我,“你小子别装了,你在家哪里干过这活儿,阿姨一个人可以的,不行,我把我媳妇儿叫过来给你家洗碗,怎么样?”
这感情好。
见我肯定点头,木木真拿起手机给他媳妇儿打了一个电话。
说了几秒钟就撂了手机,“一会就来。”
这让我感到很诧异,“真假的。”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了来。
“真的,应该已经来了,我去看看。”
说着他站起身打开房门,老齐和其他朋友连带着木木媳妇瞬间出现在家门口。
得,合着他媳妇在后面啊。
木木把他们接进来,指着自己媳妇,“去,给博文家碗给洗了。”
他媳妇竟然没有反抗,也没有怨言,这不像他媳妇性格啊。
虽然表情有一些不悦,但还是向餐桌走去。
但母亲不可能让客人做这些事情。
木木坐下来和我说,“我家,现在我说了算。”
我伸手鼓掌道:“厉害厉害,一个月不见,天色变换。”
“那是,我现在把经济大权拿回来了,能过过,不能过滚。”
说话间,他媳妇儿一声不吭。
想必这一个月发生了一点不为所知的事情。
阿丁在我耳边小声的告诉我,“木木媳妇,前几天和他吵架,还威胁木木说要离婚,就木木这性格能惯着她?当下直接说离就离,你别说,木木还挺有种,当下就要拉着他媳妇儿去民政局。”
“为什么吵架啊?”
“她媳妇去酒吧玩了一晚上,把自己喝多了。”
“就这?”我有点难以置信。
“不止,瞒着木木去酒吧喝酒的,她闺蜜组的局,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别问哈。”
我自然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这种节日上去说这些不愉快的事。
这时,冷嫣然走过来,将酒放到桌子上,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冷嫣然,刘总的朋友,然后姜总曾经的下属。”
这一句介绍,介绍的好,直接说明了她和我与姜歆都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