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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封璐在他身边坐下，沉吟了好一会后乾脆躺了下来，这才望著晴空答道：“不晓得呢，我这回是特意下凡来陪你的，按理说去哪都行。”

这句话甚霄尘爱听。他勾起嘴角，道：“师尊向来喜爱新奇事物，既然都到这了，也可入海去向蛟王打声招呼，又或是去妖界一游……”

他才刚起了个头，封璐便精神抖擞地接言道：“也是，先前事发突然，没能向蛟王与万公子道别。不过蛟王这会刚渡过化龙劫，只怕没那么快能出关……不如还是先去妖界罢，或许能遇见小五儿和莲生，届时也能向莲生问问，他这颗花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封璐自顾自叨唸了一会，又问道：“尘儿呢？你想去哪？”

甚霄尘牵起他的一绺头髮，在上头一吻，方道：“我也不晓得，总归跟著师尊就是了。”

封璐笑了开来，道：“我陪著你，你跟著我，要是我们俩都没想法，那只怕要寸步难行了。”

甚霄尘猛然翻身，把手臂支在封璐身畔，为他遮去日光，投落的阴影将封璐笼住，令他感到一丝满足，他又道：“即便哪都不去，又如何？”

封璐牵过他垂落的髮辫，把髮梢像毛笔似地攥在手裡，轻轻搔刮著甚霄尘的侧脸，最后点了点他的鼻尖，一面笑答道：“不成，只怕你光顾著折腾我，荒废了修行，那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四处走走，看看世间繁华、看那光怪陆离，若路见不平便行侠仗义──如此对你的心境更有益。”

甚霄尘假意哼了声，凑近道：“这会倒像是师长训人的口吻了？那个把我当师兄、天天练剑不辍的封璐去哪了？”

封璐轻轻抿唇，却接著嬉笑道：“难道你还不认我这个师尊了？我还想创一套双人剑法，再和你一块练呢，尘儿觉得如何？”

甚霄尘觉得不如何，他只想要眼前这个人，却也知道封璐是真心锺情剑道，只得低头吻去，让封璐暂且忘了这回事。

唇舌交缠，气息交织，哼吟被风声和涛声掩盖，彷彿连喘息都与天地相融。最后甚霄尘也躺卧下来，两人牵著手，一块仰望浮云。

封璐忽然握了握他的手，侧过脸悄声道：“尘儿，我要告诉你一件秘密。经过小世界一事后，我发觉有件事是我想岔了。”

甚霄尘应了一声，让他接著说下去。

封璐道：“我先前说过，假使你这一世无法飞昇，我便会如天上星辰般遥遥看顾著你。但经过小世界种种之后，我发觉我把自己想得太潇洒了，若能与你携手过这般神仙日子，又如何会捨得分开？”他侧过身，眼底只映出了甚霄尘的身影，轻声道：“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块，再也不要分开了。”

甚霄尘迎上他的目光，却是心口怦然，气息大乱。二人心神共鸣，彷彿浸在日光熔成的海裡，暖流止不住地涌动，心绪汹涌而又餍足，过了好一会，甚霄尘才悄声答道：“我也是。”

封璐笑了开来，道：“幸而你十分争气，我也不必担心这个了。否则像若虚真人那般的手段，我也未必做得来……”

封璐又翻过身，仰望浮云，惬意地半眯著眼续道：“今后咱们就四处走走看看，累了就回太鲲山看千韶、庭渊他们，待风光都看遍了，看倦了，再一块到仙界去。仙界幅员广阔，有许多地方我也还不曾去过，说起来，有一帮仙人閒得慌，定出了什么仙界百大名胜……”

甚霄尘“嗯”了声，好似敷衍，又带著几分别无所求的悠哉。

封璐仍在说，甚霄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彷彿要把将来的几千年都说尽，然而他们之间的故事，却还将传唱很久、很久，直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