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晶晶跪坐在后排前，旁边散落着急救包里的东西，她用纱布一层一层的按着程莱的涌出血的伤口，血渗过纱布从她的指缝间淌出。
“你刚才去哪里了。”程莱的嘴里涌出血，含糊不清的说：“我刚才找不到你。”
“叫你走，为什么不走。”蓝晶晶丢掉手里的纱布，又抓着新的纱布压在伤口上，哽咽着。
“我不想再丢下你了。”
“你不听话，把我的计划打乱了。”蓝晶晶哭着埋怨道：“你叫我走我就走了，我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对不起。”
“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我在广东的海边买了栋民宿，你可以在那里当个老板，每天可以跟那些外地来的小美女们交朋友，玩腻了再找个喜欢的结个婚生个孩子，不好吗？你跑回来干嘛呀？”
“早就玩腻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喜欢有什么用啊？不是叫你要活着吗？”蓝晶晶看着程莱的血已经止不住，抓着他的手说：“寂羽，能不能救活他？”
寂羽没有出声。
“蓝总，我们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才能回到市区。”王子豪听到蓝晶晶在叫谁，但肯定不是叫他。
“程莱。”蓝晶晶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用沾满血的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握在程莱手上的手心泛出丝丝白光，白光从程莱的手心里向伤口游去，靠在程莱的耳边：“能不能再坚持半个小时，再忍忍，回到市里就好了。”
“在北京给你的U盘，可以解开你工作邮箱里的间谍名单。刘总不在国外，他在南方。你知道400万的货，肯定认识郑辛希，他见过刘总，刘总的事全经他手。”程莱的伤口突然失去痛感，他几乎感觉不到伤口在哪里，只能感觉到身里依然有液体止不住的涌出，和嘴里那浓烈的血腥味。
“好。”蓝晶晶哭着点头。
“我没跟刘小紫结婚，我没有娶她。”程莱低眼看着涌出血的伤口，颤抖的摁着，试图寻找一些知觉。
“不会痛的。”蓝晶晶拿开他的手，用衣服擦干净。
“我想抱抱你。”
蓝晶晶吃力的坐起来，扶着程莱靠在她的肩膀上，把蓝晶晶擦干净的手放在蓝晶晶的肚子上，闭上双眼。
“其实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也挺好的。”
“嗯。”
蓝晶晶流着眼泪点头，她感觉到她给程莱的光渐渐的流回她的手心，肩膀上的程莱越来重，肚皮上他的手越来越轻，直到失去力气。
“停一下车。”蓝晶晶哽咽着说。
“马上到市区了，10分钟就可以到医院。”
“不用了，停一下。”
王子豪靠边把车停下，打开门蓝晶晶的车门，蓝晶晶吃力的从车上下来，脸上手上身上全是血，指指车里：“让他躺好，我要下车透下气。”
蓝晶晶说完站在花圃前干呕起来。王子豪把程莱躺平，从后备箱拿出一条夏被从后排车窗夹住两个角，把后排与前排隔开。
“蓝总，外面太冷，我们先回吧。”王子豪打开副驾的门，让蓝晶晶上车。
“死伤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很平常的事情？”蓝晶晶突然问。
“算是吧。”
“今晚上黄善他们会受伤吗？”
“在这种案子里中枪是很常见的，只不过今天原计划我们先撤的，没给你们用防弹衣。”
“计划里没有他返回去找我。”
蓝晶晶自责着，她没想到程莱会回来找她，他在枪林弹雨中喊她，直到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穿过他的心脏流回来的光里依然还有他心里默念着的“我爱你蓝晶晶”“我爱你蓝晶晶”声音，像无形的紧箍咒一般嚷着她的脑仁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