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善是真的生气了。他从蓝晶晶家里出来，身手太快蓝晶晶都追不上他，黄善站在院子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着拉伸，向小区门口跑去。
初秋的深圳跟夏天一样，闷热得一点风都没有，黄善跑在夜深人静的人行道上，偶尔几个喝醉的年轻男女在路边说着醉话呕吐着。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的少年，搂着男孩女孩在夜里喝酒夜不归宿。如果当年蓝晶晶留在吴羿身边，她就不会去北京，不会跟着程莱去东北；如果当年蓝晶晶留在程莱身边，她就碰不到寂羽和贺亦笙，她可能成为的只是在那些小城市里的另一个女人，又或者继承了家里的医院，而他，或许会跟吴羿一样成为另一种姜之明。
黄善大汗淋漓的放慢脚步，身后一辆低调的黑色猎豹也随之减速，几乎跟停在黄善身后。黄善喘着气，待车停在他的身边，才停下脚步，撑在车顶，低头问：“你是打算跟到我家吗？”
“哎哟，善哥体力大不如前，欠操练了。”车里的女声骄傲又气势十足：“妹妹搭你一程。”
“有话就在这说吧。”黄善拍拍车顶没等车里女生回答，向路边的花圃走去。
小车向前靠边停好，一个个子不高但身材曼妙穿着黑色紧身裤背心脚踩靴子的女孩下车向黄善走过来，手里抓着两支饮料。女孩坐到黄善身边，递给黄善一支饮料，黄善喘着气拧开瓶盖又递了回去从女孩手里拿过另一支饮料拧开，咕噜咕噜喝掉一整瓶，把空瓶子放到脚边。
“你穿成这样，不热吗？”黄善稍微匀了会气。
“那我脱喽。”女孩假装要脱掉背心，黄善一副有本事你就脱的表情，笑笑。女孩娇声捶了一下黄善的手臂：“这你都不拦我，你带我回家我给你看。”
“好好说话。”黄善转移话题：“找我干嘛？”
“我跟你说过，等你跟嫂子离婚了我会回来找你的，不久前听说了嫂子的事，这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
“正事呢？”
“我爸叫我来找你。”女孩说完，停住。
“然后呢？”黄善久久没听到女孩的下一句话，转头问。
“他说叫你娶我。”女孩说完噗呲一笑：“我爸那丢了一个人，应该是两个人，那两个人手里有一个U盘，里面有近十年来在边境走私和贩卖人口的名单，包括国内国外两地的对接人，还有人送出去之后的路线和用途，我爸只要拿到这个名单，就可以去追踪了。”
“人怎么丢的？”
“六七年前你从我们家走之前，你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姓程的男的地址，我们赶过去搜的时候正好碰到他来拿东西，我们把他策反了，这些年他一直帮我们搜集证据，他突然消失了，我爸怀疑他要么被威胁了要么就是想把手里的证据转手给他的大老板。”
“他有那么傻吗？他手里拿着那玩意儿跑了，就等于会有两拨人找他，任何一拨人找到他他都是死路一条。”黄善冷笑一下。
“所以我们得先找到他，不然这十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姓程的跟他老婆两人都跑了，查到了男的跑南方来了，具体在哪个位置都没查清，这不是就先来找你来了。”
“找我？我现在是生意人。”黄善呵呵一笑。
“我爸说，你会愿意帮我的。”
“别拿你爸来压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跑几公里就喘成这样。”
“我要是能压得住你，也不会拿我爸来说事了。”女孩无奈的摊摊手：“这也是你跟着我爸的第一个案子也是我们这么多年来最费人力物力的案子，我小时候也常听你们说若有战召必回，现在需要你了，你不能放手不管的。”
“我走不开。”黄善伸长大长腿，在走道上晃着，抖动着脚丫子。
“因为别墅里的那个姐姐？嫂子才走多久啊你就又住进别的女人家了。”女孩瞥一眼黄善，不小心看到他手腕上的手环，抓起他的手，惊呼：“我滴天，这是啥玩意儿？”
“别乱动。”黄善甩开女孩的手，又被女孩抓了回来。
“你该不会是个娘炮吧，一大老爷们戴这玩意儿？我爸要是见你戴这东西，一口老血得喷到树梢。”
“大晚上的，赶紧回酒店吧。”黄善说着站起身，继续拉伸。
“我没住酒店，你带我回你家去。”
“我都看到你车里的房卡了，晚上在这里别穿成这个样子，真想给你爸帮忙，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找人，你一个人跑来深圳算什么事？”
“我是不是长高了，身材变好了吧。”女孩凑到黄善身上问。
“小鸡崽一样。”黄善嫌弃道。
“你才鸡崽。”
黄善走到女孩的车旁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回酒店。”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考虑一下。”
等着黄善点头，女孩乖乖上车，递给黄善一张房卡：“我房卡，欢迎你来找我。”
黄善拍拍车顶，女孩死踩油门轰隆的驶车而去，黄善把房卡塞口袋里，继续向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