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善洗澡出来，穿着睡衣，手里提着装着换下来的湿衣服的袋子，放到门外。蓝晶晶倦坐在沙发上，头靠着靠背闭目养神。
“衣服送去干洗，明天早上熨烫好会送回来。”黄善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你有话要问我吗？”蓝晶晶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黄善问。
“有。”黄善迟疑了一会：“你现在是蓝晶晶还是那个谁？”
“我连名字都不配有了。”寂羽的声音传出来。
“我们都在，但现在是我。”蓝晶晶说。
“你们是同时存在的吗？”黄善质疑的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只有他和蓝晶晶两个人。
“有时候不是，我会在她的潜意识里。”蓝晶晶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恍然想起，她几乎已经不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了，她几乎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一丝眷恋。
“我怎样能区分你们？”
“你为什么要区分我们。”寂羽问。
“我想知道，跟我有关系的人是谁？”
“有关系吗？”
“有关系。”黄善说要撩起衣袖，烦躁地想要扯掉手环：“蓝晶晶我看着你没有说话可是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这种感觉不舒服。”
“你取不下来的，只有我才能把它取下来。”蓝晶晶的后背微微闪光，脸上露出坏笑，妩媚的看着黄善，说：“现在你能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寂羽伸出闪着白光的手，窗帘自动合上，餐桌上的酒腾空斟满两杯酒，移动到寂羽的手中，寂羽坐到黄善旁边，递给黄善一杯酒，说：“第一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寂羽。”
黄善迟疑着接过酒杯，是的，蓝晶晶不会这样。寂羽碰了碰黄善的酒杯，一边喝一边说：“是我还是蓝晶晶，重要吗？”
“不重要吗？”黄善没有喝酒杯里的酒，拿在手里，知道眼前的人是另一个蓝晶晶，他反而自在多了。
“只要我想，我可以一辈子都是蓝晶晶，我可以删掉你今天的记忆，像上次一样，在你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一个蓝晶晶。”寂羽伸出手，餐桌的酒瓶瞬移到她的手里，给自己又斟满一杯。
“你现在不是没这么做么。”
“蓝晶晶不爱你。”寂羽说。
“我知道。”黄善喝光杯子里的酒说：“但是我爱的是蓝晶晶。”
“我无所谓，是她还是我，都是我说了算。”寂羽笑着碰碰黄善的酒杯：“我只需要蓝晶晶解除我们之间误会，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于晓婷出现前一样。”
“贺亦笙呢？他也有这个手环。他也知道你们的关系吗？他是你的还是蓝晶晶的？”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寂羽哈哈大笑着说：“她的私事我不做评价，但你在她心里也是特别的人，不然她怎么会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多特别？”黄善无奈的笑笑。
“很特别。”寂羽靠在黄善肩膀上，贴近他的耳朵，轻轻说：“只要我在她身上一天，你对她来说就会很特别，更何况，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不也一样把我当成她了么。”
黄善侧身看着寂羽，几年前他把蓝晶晶从医院接出来的时候，蓝晶晶也是这样突然靠近他的。
“蓝晶晶不会这样。”黄善没有抗拒寂羽的亲密，喝着酒，另一只手搭在寂羽的腰上。
“你想知道她会怎样吗，贺亦笙比你年轻，长得还好看。”寂羽伸出手，抛出一道白光，散开，白光里闪出蓝晶晶和贺亦笙的画面。
“我不想。”黄善看到贺亦笙和蓝晶晶接吻时的画面时抓住寂羽的手，看着寂羽。蓝晶晶的身体就在身边，却要看她和别人亲密的样子，他做不到。
“你想。”寂羽收起白光，接过黄善的酒杯，跨坐在黄善的大腿上，解开黄善的浴袍。
黄善不得不承认，如果眼前这个是寂羽不是蓝晶晶，他依然无法抗拒，就算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蓝晶晶，他也可以继续下去。黄善抱起寂羽来到床上。
这几年的恨，在困局解开后，烟消云散。黄善不仅仅接受了于晓婷的死，也接受了寂羽的身份。那么，蓝晶晶呢？
蓝晶晶躺在黄善的手臂上背对着黄善，手上的手环闪着白光，蓝晶晶略有所思的抚摸着手环上的石头。黄善把头埋在蓝晶晶的耳根下，蓝晶晶缩了缩脖子。
“痒。”蓝晶晶说。
黄善愣住，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是蓝晶晶。”蓝晶晶沉默一会，说。
“你……”黄善突然心悸，莫名的，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
“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是你……”黄善默默的把另一只捂在她胸口上的手抽出来，放在被子上，尴尬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