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没有回头，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些雕刻地栩栩如生的图画，不知道想到什么，还走上去，用手抠了抠。
嗯……
看着手上被沾上了颜料，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旁边那个嘶哑的老年声音的主人有些错愕。
只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一派镇定和淡然，继续说：“你也发现了？”
“果然是来自神秘东方的上古鲛人，没有令我失望。”嘶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激动和迫切，甚至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刺耳的高亢。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唱什么歌剧，并且刚好唱到了激昂的高潮跌宕的音节。
“抱歉，你哪位？”慕青总算转过头了，然后，就和一双饱含沧桑，仿佛看透了世间风景，对一切都充满着通透和包容的浑浊老眼对上了视线。
眼睛的主人果然就是索菲娜公主。
只不过，她现在看起来，比慕青从资料上面看到的样子还要苍老。
从她身上渗透出丝丝缕缕的恶臭味。
是一股子腐烂夹杂着腥臭，还有一种说不清楚是臭盐豆还是臭袜子混合着各种香水的臭味。
呕——
总之，这个味道，实在是需要佩戴防毒面具。
慕青默默地从系统商城兑了一包轻薄透气的口罩，口罩里面放了黑竹炭等可以过滤、除臭的物质。
哇哦，终于可以不用闻着那股子恶臭味了。
哪怕戴着口罩有点闷，慕青都感觉闷得舒爽。
索菲娜懵逼了十几秒钟。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一直看好的鲛人，和她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小丫头，你想故意惹怒我？”索菲娜冷笑着，眼底迸发出浓浓的杀意和嗜血。
“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慕青歪着头，一副单纯天真的小丫头姿态说：“初次见面，按照你们西方贵族的礼仪，难道不应该是自我介绍？”
“明知故问，真是个坏孩子！”索菲娜冷哼一声，眼底的杀意一览无遗。
“坏孩子，就要接受惩罚！”她眼底闪过一抹猩红的红光，整个人突然就炮弹一样，向慕青冲去。
冲到慕青面前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双鹰爪，长长的指甲也越长越长。
指甲盖还是那种青黑色，看着就瘆人得慌。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哪个惊悚恐怖剧的拍摄现场呢。
“就凭你？”慕青拿出一根桃木剑，只不过，看着有点儿眼熟。
但因为索菲娜的攻击近在眼前，她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挥舞着桃木剑迎了上去。
“铿——”
仿佛是钢铁撞击到了同等硬度的重金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索菲娜怔了一下，结果，她那长长的黑色指甲盖寸寸碎裂开来。
“噗——”
索菲娜仰天喷出一大口黑蓝色鲜血，鲜血里面还有一只只恶心的蛆虫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她惊惧又警惕地看向慕青。
“你——”索菲娜想要说什么，但是喉咙一阵的腥甜，再次吐出几口鲜血。
“怎么，很意外？”慕青把玩了一下桃木剑，这才记起来，这把桃木剑是她在诡异降临那个世界，继承了原身的本命法器。
想不到，这把桃木剑，竟然一直跟着她。
本命法器一般绑定的是灵魂，而慕青穿梭三千世界，也是灵魂穿越。
有那么一瞬间，慕青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东西，但是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眼前这条半人半鱼半邪的复杂生物。
“你刚不是很嚣张的嘛，怎么突然哑巴了？”慕青见她垂着头不作声，因为看不清她的表情，便故意挑衅地说。
索菲娜猛地抬起头，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憎恶和嫉妒。
对，就是嫉妒！
她嫉妒眼前这条鲛人！
“说什么？你不是都猜到了？”索菲娜的中文造诣非常高，从她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就一直用的中文。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她会对慕青这条上古鲛人血脉更感兴趣。
并且，还非常的了解。
想来，在她活着的几百年的岁月里，她一定疯狂地研究相关的文献资料。
“我虽然猜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你这个策划一切的罪魁祸首，亲自讲述一遍。”慕青将桃木剑的剑尖对准她的脖颈。
“我认为，嘴巴吃了吃喝，就是说话。而你已经成了半死不活的怪物，哪怕不需要进食，也能苟延残喘个几十年。”
说到这里，慕青勾唇笑了笑说：“所以，你这张嘴巴如果不用来说话，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
“其实，你的表现，在我看来，和上古鲛人丝毫不相符。”索菲娜没有被她吓到，但是她从慕青的人鱼波动嗅出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危险。
所以，她那句话并非吓唬她，而是在阐述事实。
“是我不够嗜血凶残吗？”慕青见她配合了，就收起了桃木剑。
不过，这老妖婆最是狡诈阴险。
慕青还是拍了一张符篆在她脑门，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嘴巴可以正常说话。
这一手，是真的震慑住了索菲娜。
她眼底忽闪着一股子疯魔的激动，干瘪开裂的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最后才颤着嗓音问：“这……这就是华国的仙法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慕青四下看了看，踢了踢一块大石头，用桃木剑现场雕刻一只石凳。
想了想，又拿出一只卡哇伊的坐垫垫上去，这才一屁股坐下来。
“好了，废话少说，说说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人鱼计划？”慕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右手拿着桃木剑戳着旁边一朵超级大的蘑菇丛。
“您难道不好奇，我究竟活了多少岁？”索菲娜听到慕青承认了，她会仙法，整个人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橘皮一样的褶子脸上一直挂着疯狂的狞笑。
“从你名字分析，你应该是两百八十六岁。”慕青正戳着蘑菇呢，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戳着蘑菇云。
“不过，按照那四幅画的内容来看嘛——”慕青挑眉，唇角的笑容一寸寸裂开，变成了冷凝和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