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一怔,惊讶地看向他说:“有没有可能,压根就是祁淞那花孔雀的那辆车呢?”
额——
陆时奕看了看慕青,想了想,然后,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祁淞。
“喂,陆总,您看看时间吧!这都是夜生活的时间,总不能这个节骨眼,让我去公司加班吧?”
电话很快被接通,祁淞那无奈的声音,透过扩音传来。
慕青忙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有两张相片,是她特意拍的。
其中有一张,就是清晰的后车尾,包括陆时奕说的车屁股贴着的‘追尾必娶’四个字。
慕青发给了陆时奕。
陆时奕迅速地转发给祁淞,然后轻笑着调侃他说:“我发现有人开着一辆你的同款车,不管从颜色、车里面装饰还是车尾,都和你癖好一模一样!”
“艹!什么叫一模一样?那就是劳资的车好吧?”祁淞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就一蹦三尺高,跑去楼下猛烈捶池漾的大门。
池漾刚洗完澡,开了一瓶红酒,还没喝呢,门就被砸响了。
他气呼呼地打开门,看着祁淞咬牙切齿地说:“给我一个不揍你的理由!”
“开车送我去汽车美容店,我的车貌似被人开出去装逼了!”祁淞理直气壮地指使池漾给他当司机。
池漾抚额,几乎是从牙根缝里蹦出三个字:“五分钟!”
然后,当着祁淞的面,‘嘭——’的一声巨响,把门给关上。
池漾果然开始看手表。
在四分三十秒之后,门被重新打开,池漾穿着格子布衬衫,下面搭配一条米色休闲裤,一边戴着手表,一边不耐地说:“赶紧走!”
祁淞竖起大拇指,满眼的佩服说:“六啊!还得是池助理您,啧,刚好五分钟!”
“别贫了,你现在应该给法务部打电话,随意驾驶客户的车子外出私用,本来就触犯了你的利益。”
池漾带着祁淞直接坐电梯到地下车库,从裤兜掏出车钥匙,打开自己的迈巴赫坐了进去。
虽然池漾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少年感十足,但其实他喜好反而偏成熟那一款。
就是他本人做事风格,也属于稳重那一挂。
只是面对陆时奕这个少年老成的好友,才会偶尔跳脱那么一点点,就是为了打破他的沉闷。
可惜,他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这个时间点,市区没有多少车,所以不堵车。
反而是一些夜市所在的街道,车来车往,挤得水泄不通。
池漾只得拐到了旁边的路,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只不过,在堵红灯。
等红灯的时候,祁淞就看着旁边的餐厅。
然后,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有病?”池漾白了他一眼。
“不是,哎哟,我跟你说小漾漾,你看那家牛排店门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没?”
祁淞很有分享欲,激情澎湃地描绘着说:“哎呀,我刚一转头,就看到他对着一个美女伸出咸猪手,被人家美女打了好几个耳光。”
“结果,人美女一起的男伴过来,他还张牙舞爪的,嘴巴一直说什么,我估计是否认,最后,就被拽出来胖揍了!”
……
池漾从始至终,面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祁淞笑了一会,发现池漾并不捧场,气呼呼地说:“你怎么和时奕一样的无趣啊?”
“是因为你太聒噪八卦了!”池漾斜睨他一眼,刚好绿灯,他便开车驶离这条街。
或许是因为今天周五,这一路上,车子几乎十几分钟堵一次红灯。
本来四十分钟的路,愣是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家汽车美容店是连锁店,这个时间点早就下班了,不过路上的时候,祁淞就给店经理打了电话。
所以两人到的时候,那位经理已经早一步到店里,并且打开了灯,还特地泡了茶。
“祁先生、池先生,二位晚上好,先喝杯茶。”店经理记得店里的超级VIp客户,面对两人自然是态度热情亲和。
“张经理,废话不多说了,你先说说看,我那辆酷炫黄的法拉利,现在店里吗?”祁淞没有坐下来,而是急吼吼地问。
池漾倒是沉得住气。
毕竟,那也不是他自己的爱车,所以他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茶就品了起来。
“对不住,祁先生。您的爱车,真的被店里员工开出去了。不过我已经联系到他了,再有十分钟,他就能把车开回来!”
店经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也是气得不轻。
那于家宝嘴巴甜,会来事,每个月都能完成任务,业绩排前三。
观察了大半年,也就是最近半个月,才逐渐把备用钥匙交给他保管。
哪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行,那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祁淞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立马‘噗——’的一声喷出来。
茶太热了,他被烫的一蹦三尺高。
池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端着茶杯跑去了中间的桌子坐下来,一副耻与他为伍的姿态。
“不是,小漾漾你什么意思?咱们哥们这么多年,至于你嫌弃我成这样?”祁淞气呼呼地说。
店经理已经飞快地去倒了一杯冰水,递给祁淞。
祁淞接过去喝了一口,含在嘴巴里,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也不知道时奕这么晚,跑出去干什么?”祁淞想到,是陆时奕给自己发图片打电话,忍不住猜测。
“他有女朋友,晚上带女朋友出去逛街约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池漾忍不住怼他。
“你以为都像你啊,单身狗!”最后三个字吐出来,池漾觉得有点儿不太对。
祁淞直接无语地说:“说了这么多,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咱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要嘲笑谁了!”
池漾:草率了,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难得被祁淞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池漾表示很丢人,一直摆着一张臭脸。
祁淞倒是很得意,还有心情拿出手机,偷拍一张池漾臭着脸的样子,发在了发小群里。
群里非常的热闹,祁淞和发小们聊得不亦乐乎。
同一时刻,陆时奕手机震动,他点开一看,是祁淞在发小群里发的池漾的照片。
他看了看,忍不住唇角上扬。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慕青躺在床上,正掰着手机,和江悦然聊天。
得知她提分手,半路就被于家宝扔下车,慕青很是担忧。
幸好江悦然被扔的地方是闹市区,她直接打车返回了学校。
“唉,傻丫头,就因为于家宝帮忙找兼职,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也是没谁了。”
慕青感叹了一句,还是为自己妹妹感觉到糟心。
这软面团一样的性格,真的让人忧心啊!
“没事,小草既然和妹妹联系上了,以后多关心她就是了。”陆时奕放下手机,摸了摸她的头说。
“也只能这样了。”慕青很快就想通了,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关于儿时的一些回忆片段。
可能因为是原身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所以慕青一开始接收记忆的时候,只有走马观花的几个画面。
随着今晚和江悦然遇到,原身极力忘记的那些记忆,纷沓而至。
当初妈妈和爸爸回乡奔丧的时候,妈妈昏倒,送医院检查发现,怀了孩子。
也就是妹妹江悦然。
外婆的突然去世,让爸爸和妈妈产生了分歧。
原因就是礼金的多少。
妈妈坚持出一万块礼,一万块挂单。
爸爸却认为太多了。
不算这两万块,身为女儿,慕妈妈还需要出请丧葬乐队、陪葬品的钱。
老家还有风俗,就是送殡中途,丧葬乐队会有表演,在这个时间段,去世老人的女儿要被子侄、外甥这些小辈要钱。
比如买烟、买饮料、吃的东西。
一个人最少给两百块,若是小辈们很多,那就是大几千块的开支。
慕爸爸算了下,保守估计,三万块。
家里本来就马马虎虎,本来还打算换一个大房子,并且,按照当地的标准,礼最多五千块,挂单最多三千块。
人家有钱人家都没有超过这个标准,现在慕妈妈这么虚荣,属实没必要。
慕妈妈却觉得,娘家就她一个女儿,她必须要让老人家风风光光下葬,所以区区三万块不多。
从那之后,两人争吵越发激烈。
终于,在慕青高考结束后,他们告诉她,其实,他们早就离婚,且各自组建了家庭。
是担心影响她的身心健康,所以轮番陪伴她一个月,这么多年一直瞒着她。
就连江悦然这个妹妹出生后,也一直被养在乡下,和慕青很少见面。
更不用说,慕青高考听到爸妈的那番话,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干脆和他们断绝了联系。
回忆到这里,慕青摸了摸心口,那里还会酸涩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依偎进陆时奕怀里说:“小奕哥哥,原来我一直记得那些事,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释怀。”
“我们小草想不通就不想了,毕竟,是他们欺骗你在先,你可以选择不原谅。”陆时奕心疼不已,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地说。
“嗯,小奕哥哥你真好。对了,也不知道祁淞那个花孔雀,有没有找到他的爱车?”慕青只难过了几秒钟,就迅速地关心起别的事。
陆时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发信息问问他。”陆时奕好笑地说,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就给祁淞发了个信息。
“嗡——”
祁淞正捧着杯子喝冰水,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看到是陆时奕的信息,眼睛都直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祁淞将冰水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一边点开信息框,一边挑眉看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惊讶地说:“我艹!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