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原本还是满脸的担忧,听了苏满树的话顿时就脸红了,整个人都有些发热,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推了苏满树一般,小声埋怨,“你又开始没了正经。”
看见自家小娘子又羞又恼的模样,苏满树忍不住哈哈大笑,又趁着季水儿不注意,抱着南巧亲了两口。
季水儿觉得自己今日就应该留在屋子里装睡,根本就不应该过来的。她已经尽量不去看苏满树和南巧了,但是身后两人的缠缠绵绵,她是想不听想不看,也是不行的。
苏满树跟着南巧闹了一会儿,就让南巧带着季水儿去大屋坐着,他自己留在了灶房里开始做早饭。
季水儿原本也想帮忙,但是实在是受不住南巧和苏满树,听了之后,顿时如蒙大赦,急忙就跑了出去。南巧自然是不舍得走的,等下苏满树就要去田地里干活了,她自然是想多陪他一会儿。
苏满树见南巧不走,也不勉强她离开,却也不让她沾手,只是笑着说:“月儿在旁边看着就好,为夫的手艺,你还是要放心的。”
南巧知道苏满树是心疼她,自然是不舍得让她插手的。苏满树一边做早饭,一边跟南巧说:“我今日上午去看看什队里的田地如何了,若是没有问题,下午我带你去山上玩,可好?”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如今是西北边疆最生机勃勃的季节,南巧自然也是对旁边山上早生了向往之心。但是苏满树一直都没有回来,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去玩乐的心思。既然苏满树提了出来,她肯定是高兴不已的。
苏满树把早饭做好,带着带着南巧走出了灶房,就看见唐启宝竟然也来的早早的,缠着季水儿身边说话,整个人眉飞色舞的,也不知道跟着季水儿在说什么,把季水儿逗得十分开心。
苏满树和南巧出来,唐启宝立即乖乖地叫了“师父师娘”,随后又什么都顾不上,只顾着和季水儿讲话了。
苏满树跟南巧说:“等明日,我便去营地里看望季伯,把两个孩子的心思都说一说。我问过了,季水儿如今与郑家还是有婚约的,至少要婚约彻底解除了,才能正式谈她和唐启宝的事情。”
南巧点头,苏满树是把唐启宝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自然是十分看重他的事情,苏满树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南巧也不会说什么。
上午的时候,苏满树、唐启宝他们整个什队下了地,南巧就和季水儿和吴嫂子一起在大屋里做衣裳。吴嫂子是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做,南巧自然是就做给苏满树的。季水儿的女红也只比南巧好上那么一丢丢,但是她又不曾给男人做过衣裳,有心要给唐启宝做一件,便跟在南巧身边学着。
很快,中午时苏满树他们就从地里回来了。南巧一听见苏满树回来了,顿时就把手里的针线往针线笸箩里一塞,急忙就迎了出去。
苏满树正弯腰卸下肩头的农具,看见南巧跑了过来,朝着她笑了笑,对她说:“别跑,慢慢走,我身上全是汗,你靠过来会被熏到的。”
南巧知道,苏满树是怕他自己脏了她,所以就算是有心想要抱她,也不忍心来抱她的。南巧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小跑着到了苏满树身前,不管不顾,闷头就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苏满树很是无奈,手上有全是灰,只能用手臂虚圈着南巧,哄她说:“乖,月儿快点放开为夫,为夫去洗干净再来抱你。”
南巧红着脸放开了苏满树,却一直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边。中午吃饭时,苏满树给南巧夹了肉之后,便跟是什队里的兄弟们说:“我下午不跟兄弟们去田里了,我带你们嫂子去趟山上。你们嫂子这是第一年在这里过春季,还不曾看过咱们山上的美景。”
唐启宝听了苏满树的话,顿时急了,连忙说:“师父师父,反正现在田地里也没什么农活,我和水儿姑娘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水儿姑娘一直都是在营地里长大的,也不曾见过我们什队旁边的山景的。”
南巧:“……”
苏满树极其平淡地看向了唐启宝,一针见血地说道:“你若是与水儿姑娘成亲了,我便允许你去。”
唐启宝顿时就苦了脸,愁眉苦脸地小声嘀咕:“我现在就想成亲的……”
他旁边坐的着季水儿早就红了脸,伸手去推他,让他不要再说了。
见季水儿红了脸,不好意思,唐启宝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了,老老实实地给季水儿夹菜夹肉。
坐在苏满树身旁的南巧,也是红了脸的,不过心中却是甜甜的,她和苏满树是成了亲的,没有人能才找出反对他们去的理由。
这座山,南巧不是第一次去。跟着苏满树顺着田埂小路,很快她就看到了她条熟悉的河,时宽时窄,蜿蜒湍急。
苏满树依旧如以往一般,在南巧面前站定,弯着背,让南巧趴上来。
这条河很深,南巧曾经还掉进去过。她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是过不去的,便乖巧地趴在了苏满树的背上,双手搂着哄他的脖子。
苏满树感觉到南巧趴吻了,便驮着南巧起身,朝着那条河走了过去。
南巧望着熟悉的河流,望着河里胡乱分布的几块石头,又抬头看了看对面上的山,忽然心中生出感慨。上次苏满树带她来时,是去年的秋季,正是果实最繁盛的时节。他也是这般背着她过河,还给了她一个承诺。
他当时说:“我不会把你扔进河里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是我死了,我都不会把你扔下的。”
他那时候还说:“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除非,你自己想要离开。”
南巧想到那个时候的苏满树,眼眶忍不住湿了,心疼不已。
那个时候,他明明就是喜欢她的,他究竟又是带着什么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的?甚至连她要离开,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满树带着南巧过河,走到和中央的石头上,南巧搂着他的手臂忽然变紧了。
苏满树以为她是害怕,安抚她道:“月儿,别怕,没事的,我们马上就能去过去了。”
南巧趴在他的背上,小声开口,语气却异常坚定,“夫君,无论发生什么事,月儿都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第110章
第一一零章那些年的生米与熟饭
“夫君,无论发生什么事,月儿都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踩在河流中央石头上的苏满树似乎没有料到,南巧竟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脚下忍不住顿了顿,但是他立即稳住了身形,身手敏捷地带着南巧跃到了对岸。
许久之后,直到他把南巧从背上放了下来,才开口应了一声:“嗯。”
他的语气很淡,只说了一个字。南巧抬眼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深邃,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很是高兴。见南巧抬头看他,他这才避开眼,轻咳了一声,开口说:“月儿,我们走吧。”
他说完,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拉南巧的手,仔细地提醒她注意脚下。
南巧的小手被苏满树的握紧,由他牵着向林子深处走去。
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但是看着眼前周边的景物,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似乎不是去年秋天他们过来的那条路,周围的景色很是陌生,走了不多远,就已经看不到密实的树林了,入眼的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她跟着苏满树再往前走,就能远远地看见,前方是一大片的绿色,好像是草原!
她知道,西北边疆地势多平坦,草原很多,但是却不知道,原来这座山里,竟然也能看见草原。
春日暖阳,绿草葱葱。
南巧很喜欢这片草原,忍不住拉着苏满树朝着草原跑了过去。苏满树满脸宠溺,跟在她身后,忍不住提醒她,“月儿慢点,慢慢走,不要急。”
南巧跑到了草丛中,那些草很高,基本都已经没过了她的膝头。这些草也很嫩,仿佛触手即化,摸起来又柔又软,很是讨喜。她深吸一口气,鼻子地都是淡淡的草香,很清淡很清淡。
苏满树见她喜欢,脸上也挂了笑,忍不住跟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玩。他的手很巧,这些鲜嫩的小草在他的手里,立即就变成了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小马、小猪的。
南巧笑眯眯地从苏满树手里手里接过这些小动物,笑得眉眼弯弯。
苏满树拉着她,柔声说道:“月儿,跟我来。”
南巧不知道苏满树要带她去哪里,他牵着她,她便跟着他走。两人朝着草原的深处走了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还没有走到苏满树的想要去的地方,南巧就闻到了阵阵花香,很清新的花香,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却不甜腻。
随着花香的味道愈加的浓郁,南巧终于看见了苏满树要 带她去的地方。
花海!一望无际的花海!
在绿草原的深处,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这些花的花朵都不是很大,却迎着风漫山遍野地开着,顽强又娇艳。
苏满树把南巧带进了花海之中,然后弯下腰,快速地折了一些花条,手指飞扬翻转,很快,南巧就在他的手上看到了一个花环。
就像是他以往编给她的花环,绿枝条带着小花,远远地就能闻到一阵芳香。
苏满树编好之后,朝着南巧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他端详地看了她半天,最后才点了点头,伸手把南巧抱进了怀里,贴着她耳朵,轻叹了一声:“月儿,等为夫下次出营,一定给你弄一套像样的头饰。”
被抱在怀里的南巧愣了,她没有想到苏满树竟然会这么说。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回手抱住的苏满树的腰,摇头说:“夫君,我不要头饰的,你已经给我买了好多发簪耳环银首饰,我平日里都戴不过来的。我呢就要花环,你以后日日都要给我编一个花环,绝对不能比今日的差了,不然我不依的。”
苏满树笑了起来,有些无奈,抱着南巧,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摇头说:“每日编花环是不行的,如今正好是春日花开时节,若是到了夏日秋日,花少了,我便找不到能编花环的东西了。”
南巧不过就是苏满树心安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认真,还跟她条条是道地分析了起来。
她搂着苏满树的腰,仰头跟他撒娇,“夫君,你这是明知故问的……”
苏满树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南巧刚才话中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月儿,姑娘家有一两件首饰很是正常的,你夫君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从军这么多年,给你买点首饰的钱还是有的。只是西北边疆这边物什稀缺,我又不能经常出营,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用那几样对付对付。至于那些花环,我承诺你,只要是我看见能编花环的,我定然编给你,可好?”
苏满树从军这么多年,自然是不舍得花钱的,但是却是舍得在南巧身上花钱。她身上衣着穿戴,都是苏满树能找到的最好的。
南巧窝在苏满树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满树笑了笑,轻拍她的背,低声道:“月儿,你夫君我也不是无所求的。”
南巧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亮地望着苏满树,急切地问他:“夫君夫君,你想要什么,只要月儿能办得到,月儿一定会给您弄得……”
苏满树笑了起来,眉眼间带着戏谑,贴着南巧的耳朵,轻声地说了两句。
南巧顿时就脸红了,抱着苏满树的手更是不住所措,也不知道是该缩回来,还是继续抱着他。
因为,刚才苏满树贴着她耳朵轻声,故意使坏地说:“月儿,我想在这里要你。”
南巧红着脸,咬咬牙,窝在苏满树的怀里,点了头,然后再也不敢抬头去看苏满树了。
苏满树把快要烧透了的小娘子抱进了怀里,笑了笑,摇头说:“月儿不要为难,我是开玩笑的。”
南巧的小脸更红了,她把手从苏满树的腰上收了回来,白皙的小手去握苏满树的大手,轻摇着他,羞怯地小声开口,“夫君,你若想,月儿是愿意的……我们是夫妻的,拜了天地成了亲的夫妻……”
苏满树倒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没做声,手却握紧了南巧的手。他忽然一动,把南巧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没了膝盖的花丛深处走去了……
……
南巧躺在花海里,身下是苏满树怕她不舒服帮她铺了厚厚的一层衣服,躺在上面,晒着暖阳,吹着春风。她微微侧头,就能看见身边都是高高的花丛,一朵朵小花散发着花香,很是惬意。
苏满树坐在她身旁,俯身低头,柔声问她,“月儿,风有些大,冷吗?”
南巧摇了摇头,她仰躺在花丛中,笑着跟苏满树说:“夫君,这就是所谓的天为被,地为床,花海为墙吧?”
苏满树点头,笑着说:“对。”
南巧起身,抱住苏满树,笑眯眯地贴近他的耳边,直接跟他:“夫君,我喜欢这里,很喜欢很喜欢……”
“这里风大,日后我可不带你在这里胡闹了。”苏满树无奈地摇头,神情略有些自责。虽然已是春暖花开,但是总归是有了凉的。南巧身上只穿了单衣,花丛风大,他立即伸手找了件厚实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头。
南巧小手抓着身上披着的外衣,朝着苏满树笑了笑。她笑得甜甜的,望向苏满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夫君,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月儿都会喜欢。只要夫君能在月儿身边,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月儿都是喜欢的。”
苏满树望着它那极其认真的小眼神,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开口说:“真是我的傻姑娘。”
南巧才不管苏满树说了什么呢,她就是想要跟自己的夫君在一起的。她也不想那么多,直接就扑进苏满树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他怀里蹭着,一个劲儿地跟他撒娇。
苏满树搂着怀里软软柔柔的自家小娘子,心满意足。
南巧和苏满树胡闹了一下午,回到什队时,季水儿和吴嫂子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吴嫂子看着南巧水嫩的小模样,似乎也有些心知肚明,朝着南巧笑了起来。
南巧红着脸,强装淡定地帮忙摆碗筷,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吴嫂子自然是不好打趣南巧的,毕竟人家小两口小别胜新婚,亲亲热热也是正常。
苏满树也只是笑了笑,便凑到南巧身边,帮忙拿碗筷。
唐启宝跟着什队的其他兄弟很快就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奔着拿碗筷的季水儿冲了过去,殷勤地接过季水儿手里的碗筷。
季水儿原本还在看红着脸的南巧,这下子就闹成她脸红了。她小声阻止唐启宝,“你不要来帮我,快去洗手,等下要吃饭了。”
唐启宝见到季水儿那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一直笑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季水儿一开口,他便十分听话,乖乖地去洗了手。
他洗完手之后,便跟着大家一起坐在了桌子旁吃饭。今日为了改善伙食,也为了庆祝苏满树回来,吴嫂子她们特意把之前晾干的羊肉拿出来顿了,整个大屋里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羊肉香气。
苏满树先动了筷子,夹给了南巧,唐启宝有样学样,也夹了一大块肉给了季水儿。
南巧刚咬了一口,忽然就听到身边的季水儿不断的开始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