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省钱，林松的脑子已经活络地运转起来了。
想一想，儿子林思齐的话是极有道理的。
如果要贴钱做生意，那还不如给别人做。
给别人做，哪怕自己不赚钱，赚个名声也是不亏的。
尤其可以省下一大笔贴钱开支，林松这个精明的商人绝对是十分乐意的。
不过，林松还假装矜持地沉吟了一下，回复道：“这样吧，华科宇如果真有这个诚意，我考虑一下。”
电话一头的林思齐显然深谙自己父亲的脾性和做事风格。
明明已经是赶鸭子上架，刚才还在心疼要贴钱贴本，林松还要在华科宇面前摆摆架子装装样子，表演出忍痛割爱的戏码。
林思齐直接威胁道：“还考虑什么，要的话就马上给个回复。这边好马上安排人员，跟你对接洽谈合作的事项。”
“你要是犹豫不决，说不定这个合作他们就重点考虑益泰生物了。”
林思齐半威胁的话，直接把林松吓得一哆嗦。
他赶紧一改口风说道：“行吧行吧！你赶紧跟华科宇那边说一下，安排人过来详细下洽谈一下。”
等林思齐挂了电话，陆阳瞬间对这个富二代的公子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单自己很有主见，他对自己老爸的性格也着实拿捏得十分准确到位。
有他的帮忙，华科宇在输掉了今年的竞标之后，还是尚存一丝生机。
陆阳稍作考虑，没有立刻把这个好消息跟业务部的孟海通气。
他先找了麦洛冰商量。
麦洛冰一听竞标失败后还有挽回的余地，原本颓废的心情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但她想了想，有些犹豫：“按说，我只是分管研发部门。和业务合作有关的事项，都应该由业务部去对接，会比较对口。”
原则上，确实是如此。
但陆阳觉得非常时期就应该采取非常手段。
而且陆阳觉得，明明是林思齐带来的机会，人家林思齐是给陆阳和麦洛冰面子，更没有移交给孟海的道理。
想当初，林思齐差点就在面试时被孟海拒之门外，还是在门口被陆阳捞了回来。
如果这件事能谈成，那可是挽救整个集团的义举，关系到无数人的饭碗和前途。
对于这份功劳和荣耀，他有私心。
如果能成，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麦洛冰，她在未来竞争董事长时才会有更多令人瞩目的亮点。
否则，单凭研发部副总裁的身份，目前麦洛冰和八面玲珑的孟海相比较，还是缺了一锤定音的优势。
陆阳很坚定地对麦洛冰建议道：“这件事，你先去谈。如果有进展，我们可以直接汇报给董事会。华科宇关系到我们每个人，我们都有义务为它做些什么。不是只有孟海可以去立功。”
麦洛冰想了想，同意了。
自己老爸创立的公司，自己确实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去挽救。
她负责研发，对生产研发的疫苗成本十分了解。
如果她去和神华制药谈，这方面有她独到的优势在。
林思齐好人做到底，约好时间后，自告奋勇带着陆阳和麦洛冰一起去神华制药的总部见林松董事长。
为了迎接华科宇代表的到来，林思齐的叔叔伯伯们全部都齐聚在会议室里。
财务核算出来的竞标后贴钱问题，大家都听说了，一个个激动得不行。
好不容易靠仿制药赚点家底，要是就这么贴补出去，一帮即将退休的中年人都很不甘心。
陆阳和麦洛冰到达的时候，已经一大屋子人正翘首以盼，等着华科宇能带来福音。
不过，当他们看着只有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年轻人走进会议室，几个驰骋江湖多年的老江湖立刻相视一笑，颇为得意起来。
难怪今年华科宇丢掉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疫苗市场，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林思齐的叔父辈们都跟华科宇打过交道。
当时贺天军还在世，华科宇还是全盛期，神华制药对这个行业的老大也特别尊敬。
所以有华科宇在涞东市，神华制药根本没想过往涞东市去发展，跟这家巨头对抗。
华科宇老一辈那些精兵强将，是不是都退下去了，竟然只剩一帮小年轻在撑场面。
在这帮老江湖的眼里，就这两个小年轻做代表，能谈成什么事？
说不定凶他们几句，还要当场哭鼻子。
华科宇真是可惜了，巨头的没落无可避免啊！
风水轮流转，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天轮到华科宇有求于神华制药了！
有着这种心理优势，林松很傲慢地问道：“听说你们华科宇想跟我们合作，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合作法？”
陆阳淡定开口：“贵公司获得了接下来三年的市级招标订单，我们华科宇有绝对的产能优势。你们可以把生产委托给我们。订单还是由你们提交，市场美誉你们挣。我们各取所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很关注地问道：“那生产的成本你们低，钱你们赚了，要分多少的利润给我们？”
陆阳卡了一下壳。
显然，神华制药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生产供应的能力才要找华科宇合作。
华科宇出人出设备，神华制药只不过是竞到了招标，赚了市场品牌效益不够，这还好意思来分钱？
见陆阳没有心理准备，麦洛冰立刻接过话题。
“来的路上，我也想过神华制药只是转让生产合同，不应该要求太多。不过，我前后思虑了一下，如果要你们只赚名声显然不太可能。”
“这样吧，既然想要双赢，华科宇代为生产的利润总额，我们八二开，如何？”
金丝眼镜笑问：“我们八，你们二？”
麦洛冰正色道：“当然是我们八，你们二！”
金丝眼镜脸色一沉，冷笑一声：“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不如别谈了！我们二？你要知道，这个标是神华竞得的，未来三年，你们还能找谁要到这么大一个生产合同？”
李松也激动地站起来附和道：“对！我们可以吃点亏，但不能当我们是傻子。至少五五分！”
麦洛冰好似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端坐着，丝毫不慌。
她缓缓说道：“那未来三年，你们能找得到像华科宇一样有这么大生产规模的合作企业？”
麦洛冰一句反问，把原本带着些嘘声的现场镇住了。
林松眼睛一转又说道：“大家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五五分很合理啊！”
麦洛冰笑了。
她不慌不忙拿出一张纸，然后站起来在会议室的黑板上写了一个数字。
“5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