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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帘子被并不严密,侧面漏风,梁洗砚就顺着那一点缝隙,看向外头。
他猜得果然没错,此时即将登台开唱,迟秋蕊身为台柱子,是一定要领着戏班子祭梨园祖师的,一是感谢祖师爷赐予饭碗,二是祈祷演出顺利不出幺蛾子。
戏曲文化规矩多,忌讳也多,梁洗砚懂,更庆幸自己提前躲了。
更衣室里头摆了不少杂物箱子,梁洗砚挎着两只脚,站不下,全靠手臂撑着。
外头,迟秋蕊已经在两位小旦的引导下,步子飘似的轻盈,离梁洗砚藏身越走越近。
梁洗砚想屏住呼吸不被发现,深吸一口气时,却实打实闻了一鼻子的脂粉香气,而那甜腻腻的香气,全都来自迟秋蕊经过他时带起的香风。
口脂香粉的气味混在一起,梁洗砚闻着都要醉,只能昏头昏脑坚持着,趁机再近距离欣赏欣赏迟秋蕊的美貌。
迟秋蕊个子不矮,梁洗砚顺着帘子望出去,直接就是他的侧脸。
只见迟秋蕊的鼻梁、眉骨生得高挺,上了油彩之后更是清晰错落,一张巴掌大精巧的脸收出尖细流畅的下颌。
在这样一张顶级的骨相之上,皮肤细腻,化了妆的五官又柔又美,鼻尖挺翘而精致,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眼中似含秋波无限,眉眼之上不带半分凌厉。
头上,宝珠盈盈,点翠簪花;身上,花旦装束红艳可人,腰肢细软,走起路来流苏摇晃,水袖轻飘。
那可真是一身花容月貌出凡尘,眉似远山眼含春,玉肌冰骨藏香气,步步生风柳带身。
梁洗砚灯下看美人儿,人生头一回,痴痴地望着,却忽地觉着自己的脚面有什么轻轻划过。
低头一看,好悬没吓死,原来他刚才看得太入迷,不自觉往前面迈了一步,右脚的脚面伸出帘子来,还好没被发现。
只是正好,迟秋蕊从他身前经过,身上戏服华丽的裙边蹭上鞋面。
知道蹭他脚面的东西是迟秋蕊的裙摆那一刻,梁洗砚只觉得轰得一下头皮发麻,从脚开始,蔓延到整条脊背,整个人瞬间酥酥麻麻,像是过了一道电。
梁洗砚仰起脸,耳朵全红,吞了好几口唾沫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