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老婆疯了。”雷涛抬头，看着苏远，无力地说道。
苏远拉着雷涛就往外走，“去一趟李家，就知道李华为什么死，也许会有子蛊的下落。”
李华住在离卫生署不远的小区里，苏远和雷涛到达时，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在小区内疯跑，大笑着扒起花坛里的花草就往嘴里塞，物管和邻居都拉她不住。
力大无穷似的。
“可怜的女人，早上丈夫才惨死，受不住打击疯了。”
“是呀，又没个一儿半女的，日子可怎么过？”
“李华多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哎……”
围观群众都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谁遇上这种事能受得了？
雷涛亮出身份，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和苏远走到内圈，女人被围住，在原地疯狂打转。
“李华，我们就快有孩子了。”女人清秀的脸上尽是癫狂之色，披头散发大声叫着。
苏远不忍，走上前去，轻轻按住女人的头顶。
女人安静下来，脸上反常的潮红渐渐褪去，神色慢慢恢复正常。
苏远收回手掌，站到一边。
“雷署长？”她意外地看着雷涛，又转头看看苏远，再看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邻居，一脸茫然。
显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雷涛示意物管将围观人群疏散，跟着女人回到家中。
“小张，节哀。”雷涛一进门就对李华老婆说。
小张茫然地望着雷涛和苏远，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雷涛大惊，李华交通事故身亡的消息连小区邻居都知晓了，李华老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方才接到电话还纳闷，此时小张应该在交管部门处理李华后事，怎么还在小区内发狂？
“咳咳，”雷涛清了清喉咙，艰难地说，“这个，李华，这个……”
“你怎么说李华和你快有孩子了呢？”苏远突然插话。
小张转向苏远，再看看雷涛，觉得苏远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雷涛是丈夫的老领导，自然是信得过的。
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是这样的，我和李华结婚多年都没能怀上孩子。前几日，我去城郊的观音庙求了个签，住持还送了个香囊给我，让我放到枕头下，他说这样我一个月之内就能怀上孩子。”
“我能看看香囊吗？”苏远轻声问。
小张点点头，进卧室拿出一个粉色的香囊递给苏远。
“迷魂花毒。”苏远向雷涛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他随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气流颤动，室内留存的毒物消失殆尽。
“你是那个异能局的，我在直播间里见过……”
苏远施术触发了小张的记忆，她脱口而出。
“苏远。”苏远伸出手。
小张却突然眉头紧锁，泪水夺眶而出，瘫软在沙发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迷魂花毒已除，她清醒过来了。”苏远边说边拉开房门，“这种情况我大会处理，还是先回异能局布置下面的行动，雷署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轻轻闪身而出。
“你……”雷涛站起来又坐下，手足无措地看着悲痛的小张，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陪着掉眼泪。
心头对幽冥蛊族的恨到达了顶峰。
不受约束的异能术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一个普通家庭。
如果说之前对苏远对异能局的工作还有一些不理解，但现在却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异能局身上。
对于这种无法无天的异能者，只有异能局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
观音庙不大，坐落在帝都近郊的小山上。
香火却出奇的旺，苏远和绿裳爬上小山，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香客。
不过，容貌出众的一对总是特别引人注目。
“姑娘，你们是来求子的吗？”一个老奶奶拉住绿裳的手。
绿裳脸居然有些发烫，舌头也打起结来，“不，不，不是……”
苏远好笑，扬声道：“老奶奶，我们是来求财的，我要发了财才能娶回这么漂亮的老婆呀！”
老奶奶连连点头，“姑娘是漂亮，小伙子你也不错，加油！”
苏远笑着大声应了声“好”，拉着一脸娇羞的绿裳继续往山上走。
“绿裳，普通人的愿望其实很简单，身体健康，发点小财，娶个好老婆，最好再有的孩子，所以，来寺庙里的无非就是求财，求姻缘，求子。”
“哪怕他们知道，神佛菩萨也许都是虚无缥缈的，但心头的苦楚有地方倾诉，心头的愿望有个地方寄托，心灵能得到片刻的慰藉也是好的。”
“都说哪个庙里的菩萨灵验，可你听人说过哪个庙里的菩萨不灵验吗？”苏远侧过身问。
绿裳摇摇头。
苏远叹口气，牵着绿裳的手，眼神望向前方络绎不绝的人群：
“凡人真的很善良。有寺庙灵验，那肯定就有寺庙不灵验，口口相传灵验的寺庙是少数，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前来许愿，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多数寺庙不灵验。”
“可从来就没有人说哪里不灵，灵验的寺庙是菩萨显了神通，发了慈悲，普渡了信徒。那不灵的寺庙呢，凡人闭口不谈。”
苏远摩挲着绿裳的手心，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天尊九重境之上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案子了结，我们去琉璃塔闯闯。”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绿裳愣了愣神，片刻之后，她紧紧反握住苏远的手：
“好，主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