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刚苏醒,就又被灌下了一大碗药,药下肚之后,浑身酸软无力,沉沉睡去。
这几天,一日三餐就是这口感奇怪的药液。
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以药为食。
要不是苏远提前给他注入了百毒丸之药性,估计此时的小馒已经毒药入腑,再无反抗之力,真的终日沉睡不醒了。
看到小馒沉睡过去,旁边有人说话。
“归一道长,还要多久才能开始炼制呢?”问话的是断魂楼药堂堂主朱五。
归一没有出声,玉玄道长发话了:“活死人要是那么好炼,估计断魂楼里已经见不到几个活人。朱堂主若是心急,不如自己来试试?”
朱五尴尬的笑了两声:“是我心急了,道长莫怪。不过楼主让我来看看进展,我也不得不从。”
“别拿你们楼主来压我,别人怕你断魂楼,我龙虎山可不怕。”玉玄冷冷地说。
朱五只得赔笑。心里问候了百遍玉玄的祖宗十八代。“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你龙虎山那么傲娇,怎么也要到断魂楼来要钱。装什么清高?”
“他在骂你!”归一摆弄着小馒的身体,翻来覆去地细看,一边对玉玄说。
玉玄脸色一寒,杀气从眼中闪过。
朱五大惊:“大师,我,我,我没有.......”
“骂你婊子立牌坊。”归一补刀,但头也没抬,感兴趣地按压着小馒的肌肉。
玉玄和朱五脸色同时一变,朱五往机警地向外闪开,玉玄举掌正欲拍下。
“好!”归一大叫一声,伸手在杂草般的乱发里抓了几下,“好材料!”
玉玄狠狠剜了了朱五一眼,一同走近归一。
归一兴奋得手舞足蹈,眼里迸射出狂热的光芒:“这是个炼体修士,肌肉骨骼无一处不完美,哈哈哈,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的身体!哈哈哈!”
“这将是我最完美的杰作!”归一神态癫狂,唾沫横飞,看向小馒的眼神有着不正常的热烈。
“他连饮七日傀儡尸毒,毒素已经侵蚀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之中。细胞、血液都改变了,你们说,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哈哈哈!”归一大笑,转过头来问朱五和玉玄。
玉玄见怪不惊,朱五却有点毛骨悚然。归一却伸出鸡爪似的枯手,闪电般抓起朱五的衣领,拉到眼前,阴森森地问道:
“你是在怕我吗?”
杀人如麻的朱五,冷汗淋漓:“我,我.......”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哈哈哈!”归一猛地将朱五推开,又看向小馒,“傀儡尸毒将在三日内,侵蚀他的神经,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喜、怒、哀、乐,也不知痛痒,成为完美的人。”
“接着,我会将他放入药池之中,浸泡七天七夜,炼就铜经铁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以他的身手,必将惊动天下!”
归一自顾自说着,朱五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这个疯子,那天也被炼成药人。
“这还不够,无敌又如何?我要给他神识内打上烙印,认主的烙印。再给他设计一个弱点,活死人也必须要有弱点才行。”
“弱点?”玉玄忍不住问。
“是,要想控制人,就要抓住他的弱点。活死人也不例外,师弟,我告诉过你,必须让他吞食尸体,这就是我专门设计的弱点。”
“正常社会能接受以吃尸体为生的人吗?只有我们能为他提供食物。就算傀儡烙印有闪失,他也必须言听计从。因为没得选。杀手杀人,再将尸体吞食”归一舔了舔嘴唇,“完美!”
玉玄都忍不住心头一颤,这疯狂懵懂,醉心傀儡尸的师兄,洞察人性却是一等一,可怕!
“好了!你们出去,我要准备药材了。”归一说完,转身忙活。
玉玄和朱五暗地里都松了口气,赶紧离开,“疯子!简直是疯子!”。
三日之后,小馒机械地起身,清秀的脸上眼神黯淡,目光呆滞,状若僵尸。
归一满意地看着他的半成品,笑脸盈盈间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的将银针刺入小馒全身大穴,再往头顶贴上三张镇魂符。
“万无一失。”归一喃喃自语,带着小馒出了门。
归一埋头疾行,小馒浑身扎满银针,自然无法正常行走,四肢僵硬地跳在身后。
两人的出现,在断魂楼引起巨大轰动。虽然都知道曾经的断魂楼第一杀手小哑巴被带回来炼成活死人。但真的见到小哑巴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还是后背生凉。
“这就是任务失败的下场,你说他要是当时狠心杀了那个小男孩,不还是我断魂楼的第一杀手吗?”古楼中一道悠远嘶哑的声音响起。
“杀手就不应该有仁慈,各位引以为戒。就算是第一杀手又怎样?断魂楼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离开,就要付出代价。”
楼主的话,回荡在断魂楼的每一个角落。
“哎呀!”一声轻呼,端着茶水的丫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茶盘打翻在地,茶水倒了小馒一身。
丫鬟早就慌得不知所以,又惊又怕,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归一停下脚步,回头。小馒也跟着停下,定在当场。
“啪!”一个耳光扇在丫鬟脸上,半边脸顿时肿得老高,林管事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道:“蠢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如此莽撞,不想活了是吧!”
小丫鬟哭也不敢哭,吓得瑟瑟发抖。
归一看了半晌,才又迈开步子。小馒自然也跟着跳走。
林管事这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伸手狠狠掐了几下小丫鬟的胳膊,直到胳膊青紫一片。才解气骂道:“蠢货,你找死别带上我。再有下次,活活打死了喂鱼。”
小丫鬟哽咽着连连点头,林管事见她也是突然吓着了,瞪了两眼,转身离开。
小丫鬟弯腰收拾,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起身时,又是那个吓得脸色发青的小丫鬟,忐忑不安地端着茶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