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们都不明白双胞胎这番话是啥意思。
童老头怎么就是魔鬼了呢？
等看了微型相机里的录像以及照片，我们都沉默了。
“嗤——”
最先有反应的是李云天，他哼笑道：“要是我爷爷看到这东西，他一秒都不会犹豫，当场就得给那老头一颗子弹。”
李云天是同盟会众兄弟之中最爱玩的，可他所谓的玩跟童老头一比，简直就是洒洒水而已。
童老头一大把年纪了，下面估计都不行了，可这家伙吃不到，他就折磨……
“胡三，找兄弟带她们去医院。”
双胞胎走后，景煜晟看向我道：“千明，现在有把握能拿下童老头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下午咱们一起回濠江？”
景煜晟点了点头：“好。”
中午，我们几个一起吃饭，想到会所里跟童老头一起的那俩老头，我不由拿出了那两张名片，问在场的兄弟们。
“这上面的什么会，各位都听过吗？”
李云天当先摇头：“我没听说过，商界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林三一也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其实内地的事，我们公司知道的很少，尤其是娱乐圈之外的事。”
顾青沉思片刻，有点不确定的道：“这个什么经济什么会的，不就是传销吗？！”
传销？！
我眉头深皱，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景煜晟看向我，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道：“是今上午在会所里认识了俩人，他们跟童老头的关系貌似不错，还有要跟我结交的意思。”
景煜晟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道：“离他们远点，互助会其实是从以前的抬会转变过来的，这帮家伙，坑人的很。”
抬会又是啥？
我看向景煜晟道：“大哥，你详细说说呗。”
顾青也道：“就是就是，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传销是啥玩意呢，要是真能赚钱，咱们也可以搞啊。”
景煜晟眉头微皱，瞪了顾青一眼：“碰那种东西，除非你关系通天，不然就是找死！”
顾青又道：“大哥，这不是还有你呢嘛……说起来，内地打了那么多传销窝点，可那些家伙骗到的钱都哪去了呢，也没听说那些钱会还给被骗的民众啊。”
景煜晟点了根烟：“这种钱，当然不会还。”
顾青咧嘴：“啧啧，真黑啊。”
景煜晟没对此做评价，话锋一转，说起了抬会：“抬会是二十多年前冒出来的，这东西具体怎么说呢……”
“比如咱么几个人合伙搞一个抬会，被咱么忽悠入会的人得交一笔会费，这个会费当然不会白交，每月都会返钱，比如这个月交了三千的会费，那下个月就返一千五给你，下下个月再返一千五给你，这样一直返……”
李云天道：“那咱们不是亏大了？！”
顾青笑道：“二哥你是没听懂啊，咱们忽悠第一批人入会，第一批入会的人再去忽悠人入会啊，第二批入会的人交的会费，一部分能到咱们手里，另外一部分不就能用作返还给第一批入会的人的费用了吗？”
“如此周而复始，第二批的人收第三批的钱，第三批的人收第四批的钱，第四批的人收第五批的钱，永远没头，只要没人管。”
“说起来，传销就有点类似这个性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受骗，而且这玩意啊，即便知道是骗局，每个人也都会心照不宣的装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钱还没回本呢，等自己的钱回本了，再退出也来得及……”
“恰恰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抱着这个想法，所以每个人都会死命的拉人入会，有人上岸，就有人下海，周而复始，涉及到的人越来越多，慢慢也就崩盘了！”
最后，顾青看向景煜晟，问道：“大哥，我说的对吧。”
景煜晟抽了口烟道：“算是这么回事吧。”
我道：“三哥，你先别打岔，大哥说着抬会呢。大哥，抬会为啥像传销我知道了，但为什么又说它是高利贷呢？”
景煜晟道：“入会的人越多，咱们作为抬会的几个领导手里的流动资金也就越多，这个时候，想让钱生钱该怎么办，往外面贷……”
“七十年代哪会，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摸着石头过河嘛，各行各业的行规准则都比较乱，也包括银行以及金融。那时候的银行，根本不敢给私企放贷，更不敢给私人放贷，而这，就是抬会瞅准的时机。”
“想做事，离不开钱，抬会专门盯着那些想做事的人下手，以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放贷，每月还利息，年底还本金。那些借钱借的少的人，倒是还能还的起利息，可借钱借的多的人，光是利息就能把他们给压死。”
“靠着这点，抬会大赚特赚……收拢资金多达十亿以上。这还是二十多年前，放到现在，就是几百亿！”
“当时这事闹得特别大，无非那时候根本没有媒体，所以外地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罢了。当然了，即便有媒体，这事也不会往外报。”
“渐渐地，抬会已经不满足只是给企业贷款了，转而盯上了个人。盯上企业，什么纺织厂，矿场，那时候都是劳动力居多嘛，所以没个企业的人也都比较多，抬会的人想收这些企业的债，也是得掂量掂量的，很多手段也根本用不出来，而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抬会催债的手段可比现在激进多了，直接抢人卖人，连孩子也不放过，直接抢孩子卖孩子。而对付那些孤家寡人的就更简单了，直接给你家里扔上几条毒蛇，活活把人给咬死了算，然后堂而皇之的抢占房产。还有盯上在学校上学的，那些欠债人家的孩子放了学，直接在路边扛走。那时候，几十家小学中学都封校了，还有……”
林三一打断道：“大哥，你说的都真的假的，这怎么像是在听玄幻小说呢？”
景煜晟少见的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玄幻吧，很遗憾，这就是真真确确发生过的事，现在不是有什么互联网吗，网上一搜就能查到。”
摇了摇头，景煜晟感慨道：“人这种生物，啥事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