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西京大开学,校园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沈璃也在今夏完成了本科学业,正式成为了沈知谨的博士。
今天是她报到第一天。
她穿一件白色短袖,低腰牛仔裤,头上压了一顶棒球帽,单肩背着个黑色背包。
明灿的阳光在林荫道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同学?同学?”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璃站定,回头,就见一个身形挺拔容貌俊朗的少年正拉着一个行李箱往这边走来。
“请问——”
看到沈璃的脸容,那少年忽然卡了壳。
沈璃问道:“有事儿?”
那少年怔怔看着她,脸忽然就红了。
“没、没……就是,我请想问一下,物院的报到处在哪儿?”
沈璃道:
“你走错门了,物院报到处在西门广场。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左拐一直走就到了。”
那男生连忙道:
“谢谢!谢谢!”
“不谢。”
沈璃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
那男生看她要走,心下一慌,下意识又喊了声:
“等等!同……学姐?”
沈璃回头。
看她没有反驳,那男生肯定了心中猜测——果然是学姐!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校园里到处可见拖着行李箱的新生。
而这个女生只背了一个背包,而且里面看着也没装多少东西的样子,他就想着估计是西京大的学姐。
还真是。
他又快走两步上前,脸上扬起一抹灿烂帅气的笑容:
“学姐,我叫褚珩!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连你名字还不知道呢!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回头我请你吃饭?”
他这话说的爽朗大方,眼神明亮切切,实际上心里紧张的要死。
站的离沈璃近了些,他刚刚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
沈璃神色淡淡:
“不用。”
说完,她转身离开。
干脆利落至极。
褚珩顿时愣在当场。
以前都是女生主动找他要联系方式,他自己主动,还是第一次,结果出师未捷。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可人已经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院的……
他有些懊恼,刚才一看她就紧张的不得了,竟是什么都没问到。
原地失落了一阵子,他才朝着西门广场走去。
那么漂亮,在西京大肯定很有名。
艺术系的?还是播音?
又或者是外语?
……
九月十二,西京大开学典礼。
操场上早已经汇聚了各院的学生,满满当当,喧嚣热闹。
褚珩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一个男生捅了捅他。
“哎,哎!褚学霸,什么呆呢?你今天可是要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言的!”
褚珩抬头:
“嗯。”
另一个男生笑着揶揄:
“别喊他,他报到那天,喜欢上一个学姐,可连人叫什么,哪个院的都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把西京大逛了好几遍了,都没再遇上,可不是魂不守舍呢吗?”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先前问话那男生的兴趣。
“真的?什么样的学姐,能让咱们的新晋院草这么念念不忘?说说呗!”
褚珩没说话。
另一个男生笑道:
“别问了,人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好不容易动了凡心,问了他也不舍得说啊!”
“行吧。”
毕竟是褚珩的私事儿,那男生也没细问,想起了什么,啧了声,
“我倒是听说咱们院的沈璃学姐特漂亮,可惜一直没遇上。”
“褚珩。”
辅导员冲着他招招手。
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他得过去做准备了。
褚珩敛神,走了过去。
沿着台阶往上,他一边走一边默背着等会儿的言。
忽然,他目光一凝。
一个少女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和两位老师说着什么。
褚珩一时愣住——她怎么也在这?
能来这的,除了各位校领导、杰出校友,就剩下学生代表了。
她——
旁边的辅导员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解释:
“那是沈璃,你应该认识的吧?她是今年的博士生代表。等会儿她第一个言,你是本科生新生代表,排在第三个,清楚了吧?”
沈璃?!
原来她就是沈璃!?
褚珩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他也看过她的好几篇论文,心内十分钦佩。
但他真的属于那种只埋头学习和研究的人,所以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沈璃原来是……这个模样。
“她……直博了?”褚珩嗓子干。
“是啊。”
辅导员感叹,
“而且念的还是沈院长的博士呢!毕竟她现在单单是《Unvrs》就已经了四篇了,而且还是费诺实验室京城分部的研究员,自然是跟着沈院长最合适。”
其他的,基本都是资历不太够或者不合适当她的博导。
广播里传出声音:
“下面,欢迎今年的博士生代表沈璃言。”
沈璃朝着演讲台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褚珩抿了抿唇。
……
做完言,褚珩下了台,就四处搜寻那道身影。
很快,他看到她站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他心下一紧,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追了过去。
“沈璃学姐!”
沈璃侧头看了过来。
褚珩在她身前几步停了下来,迎上她的视线,又紧张起来。
“沈璃学姐,上次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过你。”
沈璃神色平静:
“举手之劳。”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依旧是拒绝的态度。
褚珩以前从未追过人,眼下两次被拒不是不觉得受挫。
但他还是深吸口气:
“我、我之前看过学姐关于引力波探测方面的那两篇论文,很是敬佩。其实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学姐方不方便加个微信,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
沈璃尚未开口,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
“不方便。”
那声音似淬了冰雪,沁着淡淡寒意。
褚珩莫名觉得身上一冷,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身姿挺拔,容色清隽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手插兜,姿态慵懒,偏偏还透着股骨子里的矜贵散漫。
这是……
那男人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薄唇微挑。
“我夫人最近很忙,应该——没什么空余的时间做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