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货。
时炀看向手机,神色极冷。
只这一通电话打过来,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此刻的位置,已经被锁定。
——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枫湖半岛的家里的。
他抬头,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算算时间,这会儿她们应该已经上山了。
真可惜,本来他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时炀眼底神色敛起,又恢复了他惯常的温和模样。
只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沁骨的冷意,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他换好鞋,随手将手机放在了玄关柜上,而后出门。
很快,一辆银灰色轿车驶离,消失在雨中。
……
黑色跑车疾驰而过,雨水飞溅。
坐在主驾驶的男人容色清冷凛冽,眉眼间都似覆了一层霜雪。
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迅速接起。
“喂。”
“陆二,我刚才已经派人去确认过,时炀的确不在枫湖半岛的家中。另外,他的助理宋淼不久之前刚被警方传唤,据说是因为假画的事儿。”
顾听澜眉头紧锁,
“我现在就在公安局,把阿璃失联的情况和他们说了。宋淼说时炀只是让他对外说他今天一直待在家里,但时炀具体是去了哪儿,他并不知情。不过在他来之前,曾经给时炀打过一个电话,显示时炀的位置的确是在京邺墅院二栋。”
陆淮与望向前方的别墅,一脚刹车,车辆当即停下,轮胎急急擦过地面,出刺耳的声响!
他松开安全带,沉声:
“我已经到了。”
说着,他迅速下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合上。
顾听澜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忽而愣怔。
尽管雨声很大,但刹车和关门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辨。
他心头一跳:
“陆二,你自己开的车!?”
陆淮与大步流星,来到别墅门前。
雨迅速打湿他的头和衬衫,越显得他眉眼黑沉。
听到顾听澜的话,他只淡淡“嗯”了声。
整个别墅安安静静,大门紧闭。
他退后半步,随后骤然抬腿!
砰!
别墅的大门竟是就这样被他硬生生踹开!
顾听澜听到这一声,骤然回神:
“陆二!你不能——”
说到这,他的声音忽然顿住。
不能什么?
陆淮与不能开车,可现在他已经开了!
而且如今这情况——
陆淮与进入别墅,迅速打量一圈。
干净整洁,半点声息也无。
忽然,他目光一凝,就见玄关柜上放着一个手机。
他拿起看了眼,已经关机。
这个似乎是……时炀的?
他手掌收紧,继续往里走去。
只会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
一杯半满,一杯见底。
他摸了下,已经彻底凉了,而这里空无一人。
顾听澜听着这边的动静,一颗心也似是被什么攥紧:
“陆二,情况如何?阿璃呢?”
陆淮与直起身,视线定在不远处的鱼缸上。
底部,一个熟悉的手机静静躺着。
他的心彻底沉下去。
“她不在这。”
“什么!?”
陆淮与没有说话,走过去将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上裂了一道,边角的位置也有着明显的磕碰,应该是重重摔落在地上才会产生的痕迹。
顾听澜眉头紧锁,急声:
“怎么会不在!?你不是说她给你的定位就是那里吗?还有时炀,也是——”
“那是之前。”
陆淮与声色冰冷。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顾听澜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股更深的不安和担忧从心底涌上。
“那,你的意思是——”
“阿璃的车不在这里。”
陆淮与闭了闭眼。
她和时炀都不在这里,她的手机被扔到了鱼缸,时炀更是直接把手机放在了玄关柜。
很显然,她应该是遭遇到了某种威胁,而后被迫失联的。
至于时炀——应该是在接到宋淼的电话以后,意识到不对,故意把手机留在了这。
陆淮与眉心微跳。
时炀这么干脆,甚至毫不介意自己的手机被现,只能说明——
他动了杀心!
“陆二?陆二!”
听到这边许久没有动静,顾听澜越紧张起来。
陆淮与微微垂下头,眼睫微颤。
心脏像是不受控制般快速跳动着,耳畔轰鸣。
在哪儿……
时炀会把她带去哪儿?!
……
西京大。
行政楼会议室。
一众校领导正在开会。
沈知谨坐在那,看着手里的会议材料。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尝试了好几次,却始终看不进去。
心头好像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他朝着外面看了眼,风声很紧,雨水不断打着玻璃。
“知谨?知谨?”
坐在旁边的张尧低低喊了他两声,他才回神。
“怎么了?”
张尧微微皱眉:
“知谨,你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知谨在这样的场合极少走神,今天这状态,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对。
沈知谨顿了下,摇摇头。
他拿出手机,给沈璃了一条消息。
【阿璃,除了薄脆桃子派,其他还有想吃的吗?我一起买回去。】
完这条,他等了会儿,沈璃却是一直没回。
他微微拧眉。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来自徐寅。
沈知谨抬头,打断了会议: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众人齐齐看了过来,神色诧异。
沈知谨极少在开会的时候接打电话,这是……
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无人阻拦的。
沈知谨走出会议室,来到走廊,接通:
“徐老。”
“知谨,阿璃本来说好下午来实验室的,怎么现在都没到?”徐寅奇怪问道,“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沈知谨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脏似是骤停了一瞬。
“什么?”
“你也不知道?我还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临时有事儿不来了,但真要是这样,她也应该会说一声的啊……”
徐寅喃喃着。
沈知谨浑身寒,那股越来越浓烈的不安几乎将他吞噬。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陆淮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