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郁老爷子和郁鸣齐齐朝着她看了过去。
郁妤轻声道:
“毕竟是在京城,如果陆家肯帮忙的话……”
郁鸣茅塞顿开,脸上露出几分赞同之色:
“是啊!京城到底不是咱们的地盘,难免束手束脚。但要是能请陆家出面,这个面子,赵恒山总还是要给的吧?”
郁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哼。
“你们以为陆岐山那么容易请的动么!?”
这一点他当然早就想到了,可郁家和陆家关系一般,哪儿来的立场让人家帮忙?
是个人都知道,郁承这个事儿现在是个烫手山芋。
陆家凭什么帮他们?
郁妤劝道:
“爷爷,有件事您可能不清楚:季抒所在车队的队长,是沈璃。”
郁老爷子拧眉,想了会儿,问道:
“顾辞刚认回来的那个外孙女?”
他对年轻小辈的事儿了解不多,但对沈璃这个名字,却很有印象。
——顾家当初为了欢迎她回家,可是搞出了不小的阵仗。
谁不知道顾家那一大家子,都对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血脉疼的不行?
郁老爷子当初对此不屑一顾:不就是个丫头片子?甚至还不是孙女,是外孙女,值得如此?
但顾家愿意,旁人也无权置喙。
“就是她。她和季抒关系很好,在LY也很有话语权。”郁妤道,“更重要的是,她还是陆淮与的女朋友。如果能请动她帮忙,那这事儿应该就很好解决了。”
通过沈璃,一方面可以得到季抒的谅解,尽量为郁承挽回一些名声,另一方面,也有希望请动陆家帮忙,从而让那位赵局长高抬贵手。
郁老爷子似是有些犹豫,反问:
“她能有这么大能耐?”
郁妤唇角扯了扯,带出一抹不那么明显的笑,道:
“是。顾家和陆淮与,对她都……很在意。”
她说着,眼帘微垂,遮去了眼底的妒意。
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和偏爱,比如沈璃。
而她呢?
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也未必能得到郁老爷子的正眼相待。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就是这么大。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郁老爷子没注意到她此时神色变化,思虑片刻,觉得这也的确是个办法。
郁鸣更是直接道:
“对了小妤,我记得你和那个沈璃是认识的?她是你们那个高定协会的会长对吧?”
郁妤其实非常不想提起这件事,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其他人,只要听到,她就觉得是对自己的羞辱。
但现在,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情绪。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是。”
“那太好了!本来你们就认识,又都是女孩,更容易搭上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你觉得怎么样?”
“我——”
郁妤心里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她本来想的是,郁老爷子或者郁鸣出面都可以,虽然他们和沈璃并不相熟,但毕竟身份辈分摆在这,沈璃肯定不好拒绝。
谁知道他们把这个推给了她?
到底是求人的事儿,谁都不愿做……
郁老爷子喊了她一声:“郁妤?”
郁妤抬头,笑了笑。
“好,我等会儿就给她打电话,不管怎样,能帮到哥就行。”
郁鸣却是摇头。
“打电话显得不够郑重吧?毕竟是请人帮忙,还是亲自去见一面比较好。这样,你去一趟京城,看能不能说服她。另外,你哥现在被京城警方扣押着,你去了,不管怎样,争取去看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番话看似是商量,实则已经是替她做了决定。
郁妤顿了顿,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道:
“好。”
……
沈璃他们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一群人喝得尽兴。
不过杨韬他们几个都是滴酒未沾,最后就由他们把人带回基地。
沈璃亲自看着他们一个个被送上车离开。
最后走的是杨韬。
上车之前,他来到沈璃身边。
“顾总说,布会的时间由您来定,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警方已经了通报,全国赛车协会那边也了公告,按理说这些事已经算是清清楚楚。
但他还是觉得,LY这边开一个正式的布会比较合适。
毕竟从事到现在,他们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布会,算是给众多粉丝和公众一个交代,也能彻底替季抒做个澄清。
沈璃略作思忖。
尚未开口,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现这一通电话,竟是来自郁妤。
号码还是上次举办沙龙活动的时候交换的,但那之后,郁妤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偏偏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沈璃冲着杨韬打了个手势,接起电话。
“喂。”
“沈璃,你好,我是郁妤。”
郁妤的语调一如既往的优雅客气,
“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见一面。”
沈璃淡声:
“我今天可能没时间,郁小姐有话就直说吧。”
郁妤噎了下。
“……是这样,我想为我哥之前对季抒做的那些事,正式向季抒道歉。这件事是我哥做的不对,我们现在也很为此抱歉。所以,我们愿意做出赔偿,只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沈璃挑眉:
“这些话你去和季抒说就是,找我做什么?”
郁妤语塞。
季抒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放肆张扬,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会轻易选择原谅郁承!?
只有沈璃的话,或许他还会听一听。
另外,沈璃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到陆家。
郁妤安静了会儿,声音放低了些,道:
“沈璃,我就直说了。我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只有你能帮忙了。只要你能说动季抒,让他公开表示对这件事既往不咎,再请陆家给那位赵恒山赵局长打个电话,让我哥别那么遭罪……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她这边说的言辞恳切,听在沈璃耳中,却如同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她也真的笑了。
“郁小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