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稍稍后退了一步：“我什么都没听到。”
张凯涛回头：“这是哪儿，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你俩给我回来！”梁霄张开双臂，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两个人抓在手心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大哥，你说的那不叫提议，那叫造反……”李琦苦着脸，“我是来保家卫国的，不是跑来挨枪子的。”
“扣一万个人，三万把枪，我们老大得知消息都不用跟上面请示，原地就能把我俩给崩了。”张凯涛缩着脑袋。
梁霄点头：“也对，这样确实不合适。”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那就说枪被食人种偷了，怎么样？”梁霄搓着手，眼里有光。
“那崩的就是铁道押运营的脑袋了。”张凯涛提醒。
梁霄拍了拍张凯涛的肩膀：“兄弟，公司要扩大经营，就要重新订立合同稀释股份。”
张凯涛一脸茫然，不知道这破事为什么能牵扯到公司经营上面。
“既然这个锅太大，我们三个背不动，那就继续找能背锅的人。”梁霄压低声音，“铁道押运营是吧？拉他们入伙！”
“梁总监察。”张凯涛努力地，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形容词，“咱们当兵的，不是梁山好汉，做事不能这么……放荡……”
梁霄乐了，拍着两个人的肩膀：“看来你们很了解我啊，我爹就叫梁山！”
两人：“……”
梁霄：“我又查了下，下辆车有12个车厢的武器装备，干脆我们搬空十个车厢！十个车厢够武装一万人了吧？”
“多了！”张凯涛连忙阻止。
“你看，你还给出建议，说明你还是很认同这个计划的。”梁霄挥手，“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三个车厢。”
张凯涛急了，自己什么时候认同这个计划了？
这时梁霄已经按住李琦的肩膀：“我要是提议把三万人都纳入战斗体系，你肯定不答应对吧？”
李琦还没说话，梁霄已经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一万人。”
两个人刚要一起反驳，梁霄抬头望天叹了声：“抗命是小，失城是大，总得有个取舍。”
他们又不说话了。
梁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默默回头：“我去拿枪，你们来么？”
这个“拿”字用得很好，李琦不禁怀疑：“他们能让你拿？”
“俗话说不问自取是为偷。”张凯涛提醒。
梁霄没有纠结“拿”和“偷”的区别，只是问：“如果让你们训练新人，知道最基础的知识，比如怎么开枪，怎么撤退，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李琦想了想。
“我能给你们争取两个小时。”梁霄点头，打了个响指，整个火车站被一层金色的光幕笼罩。
等火车到来，停稳，梁霄找到驾驶员：“前面铁路有点问题，让火车晚十分钟发车！”
然后跳上车厢找到负责铁道押运的战斗组：“我们要打一场仗，一场很大的仗。”
对方一脸正气：“祝你们胜利。”
“但是缺枪。”梁霄摇头，“能给我们留下三个车厢的枪么？”
“当然不行！”对方立刻警惕起来。
“两个呢？”梁霄挠头。
“别说两个车厢，一个车厢都不行！”对方咬牙切齿。
梁霄轻叹一声：“算了，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这样吧，车厢给你们留下来了。”
对方轻轻松了口气，一路过来哪个战场都想要枪和子弹，拒绝战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梁霄跳下火车，朝着后面喊了声：“别玩脱钩了！车厢给兄弟们留下，叉车呢？开过来把枪运走！”
整个战斗组瞬间拿上枪跳下车围住梁霄。
“我替郑州的1282万父老乡亲谢谢你们。”梁霄对战士们身上蔓延的锐气视若无睹，抹了把脸，“这座城市辐射着几亿人的运输，也因为这地理位置，替周围几亿人承受了食人种的第一波攻击，多少人被迫背井离乡，现在他们想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再为家乡浴血奋战一次，我不能让他们拿着木棍和石头上战场，还好你们来了！”
带头的人枪口还没指向梁霄，梁霄先强行握住了他的手：“走吧，去跟郑州的乡亲们说几句话吧，他们为了保护铁路，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被梁霄握住手能强行挣脱的人不多。
于是，人被梁霄强行拖到了候车大厅的二层平台，梁霄拿着喇叭，对着嘈杂的大厅：“都静一静！”
几万道目光集体凝视梁霄。
“我是天策九州总监察，梁霄。”
“就是九州监察部总负责人。”
“今天我奉命来守住这座火车站，守住了这里，也就是守住了山河四省的命脉！”
“天策府知道这里的重要性，大夏知道，我们的敌人也知道！”
“所以，这座城市面对了最凶狠的进攻，昨天晚上你们顶住了。”
“我代表九州监察部，向你们表达最高的敬意！”
梁霄对着三万人深深鞠躬，然后抬头，扫视所有人：“现在，能守这座车站的士兵只有一千多人，但是我需要守住这座车站，不止要往四面八方运兵，还有这座城里的老弱妇孺，这座城里的病人，伤员需要这座车站转运，调度。”
“我向上面要兵，上面告诉我——没兵，自己想办法。”
“我有办法了，十万河山十万血，百万青年百万兵。”
梁霄拔高声调：“告诉我，我们河南，缺人吗？”
“不缺！”下面的三万人没有彩排，却齐声发出大喊。
梁霄拍打栏杆：“大难临头，兵就是人，人就是兵！我们河南，缺兵嘛？！”
“不缺！”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顶棚。
梁霄跳上栏杆：“我给你们训练，给你们造工事，给你们发枪，你们敢不敢跟我守你们自己的家乡！敢不敢跟敌人干！”
“干他N的！”男人们大吼。
“我给你们一个半小时，学会怎么朝敌人开枪。”梁霄拿起一把25式突击步枪，“一个半小时后，我要带一万个人死守这座车站！”
“我要用48个小时，让世界再看看中原！”
“而你们，用这48个小时，给世界看看中原儿郎的血性！”
梁霄一拉保险，子弹上膛，对着整个车站高呼：“历史会记住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