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普琴科先是插着腰笑了笑，或许他原本真的是个演技差劲的人，或许是梁霄太过语出惊人，总之舍普琴科笑得很尴尬。
“真正的莱茵·赫伯特死了，全世界的超凡者都需要重新排序。”梁霄伸手向舍普琴科，“恭喜，总督您的排名上升一位，影响力登上一个台阶。”
舍普琴科面部肌肉稍稍动了动，在梁霄大批量激活神格之前，全世界明面上的人类甲级超凡者也就五个人，哪怕梁霄让大夏的甲级数量井喷，目前全世界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二个人。
莱茵·赫伯特之前就传闻重伤，整个中欧在超凡者世界的话语权瞬间跌落神坛。
北俄顺势崛起，成立了“凛冬学院”，吸引北欧大量新人入驻。
战争还没结束，甚至还没开始，战士们正在着眼于人类与食人种的赌局，但野心家已经准备分割战后的世界。
舍普琴科未必是个野心家，但足够的天赋支撑他来到这个位置，他就必须为了身后的民族挖掘出自己的野心。
舍普琴科如此，梁霄亦如此。
大国，没有守成的资格。
“作为刚刚认识的朋友，我希望你成功。”舍普琴科思考了两秒，没有说出下一句话，转而指向梁霄的手机，“你的手机响了。”
是的，梁霄的手机铃声响了，舍普琴科关上门，示意自己光明正大不会窃听。
梁霄知道这个极地棕熊般的男人隐藏台词或许是——我不希望出现一个极端强大的邻国。
前半句听听就得了，后半句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梁霄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是“黛西同志”。
他接起电话，没等黛西说话，先开口：“真正的莱茵·赫伯特已经死了，那个教导你的老议长冰封沉睡在宁波秘密研究院的地下冷库里。黛西同志，如果战争胜利，你可以把他接走，无论他是功是过，你们这些学生都会让他安度晚年。”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黛西回了一句：“谢谢。”
梁霄刚要挂电话，就听黛西又问了句：“雨彤说，你要登上最高的山。”
“我累了。”梁霄低语，“与其猜测山上神灵的心思，不如我自己登上山去做那个神灵。”
黛西还是聪明的，她可能听懂了梁霄的话，不再问，只是说了句“祝你成功”，然后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赤甲的电话打了进来。
\各国收到了消息，都来询问我，天策府总指挥室的电话被打爆了。我组织了一场视频会议，你自己和全世界的超凡者首领说个清楚。\赤甲背后的声音很嘈杂，说话语气也很不耐烦。
“北边食人种装作黄皮子闹事？这种事也要报上来？一路过来校尉都尉不会审查嘛？”
“江苏量子战甲数量不够？让他们自己问山东去买！谁哭穷都轮不到他们哭穷！”
“月欺霜又说什么了？九州监察队需要补充人手？让他家总监察去管各个节度使要人，那总监察在家睡大觉？……哦，好像正在跟我打电话。”
“md，我都忙糊涂了，各国超凡者还一个个电话打过来要我给个解释。”
梁霄思考几秒的功夫，赤甲在那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现场确实很忙碌。
现在他统领整个大夏天策府，每天连喝口酒，抽支烟的功夫未必挤得出来。
“我怎么回答，你需要划个大致思路么？”梁霄问，对于老领导他还是保持了尊重。
“随你。”赤甲只回答了两个字。
梁霄笑了：“行，那我去和世界谈谈。”
两分钟后，一则视频会议邀请由方舟议会作为中间人发起，梁霄进入会议，看见屏幕里上百个头像密密麻麻的，每个头像下面用一行小字标注着对方的身份信息，甚至还有命格等级和实力阶段。
梁霄打开窗，让清晨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屏幕上或许没有一个人的年龄低于三十五，这让会议室正中间的梁霄有些格格不入。
头像边不断闪烁绿色光点，代表着相应的人正在发言。
“嘿，你们大夏必须说明白议长到底在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议长人类奉献了一生，整个欧洲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宁静祥和，大夏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梁霄，自从这个大夏人横空出世，我们就一直在被食人种恐吓！”
“大夏需要解释一下，他们真正的上将军去哪儿了，北美的天命神皇去哪儿了，洛杉矶的爆炸到底是不是大夏出手做的。”
“人类命运的赌约到底是谁发起的，我没有进过归墟之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保护东方的大夏。”
“这个梁霄，是想杀了老议长，然后取而代之。”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抛出，上百人好像街头菜场买菜一般说着那些能决定人类命运的大事。
每个人都有着信息差，尤其是关于人类命运的赌约，只有进入过归墟之路的人才能接到提醒，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国度不清楚这件事，或者听见的只是添油加醋的道听途说。
在叽叽喳喳的声讨声中，梁霄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把甲级以下的说话权限给我关闭了，他们没法理解，也没有资格表达意见。”
视频会议一时沉默，人们很难想象在一个大夏人的身上听见那么有攻击性的语言表达。
会议室的管理员没有动作。
人们看见视频里，梁霄的眉头皱起，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似乎大家没什么诚意……”
然后梁霄的头像黑了。
会议室通知：梁霄（大夏九州总监察）退出聊天室。
所有人愣住，会议室安静得像是全体闭麦。
直到法兰西超凡者联盟“铁塔”首领开口：“上将军，这个梁霄……一直这么勇的么？”
“戊级的时候，他就指着我鼻子骂了。”赤甲在摄像头前说出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你们习惯就好。”
澳洲超凡者联盟“荒原”首领咳了咳：“我们不想习惯！”
“那你退出吧。”赤甲咧嘴一笑。
会议室前的人们忽然想起，当年燕赤甲这个年轻人崛起的时候，在国际上人称“反骨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