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雪抓着自己的双马尾,歪着脑袋看了梁霄很久,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情绪。
“怎么了?”梁霄伸手拍林苏雪的脑瓜。
“哥,你打不过就撒泼打滚的样子……好像一头野猪……”林苏雪努力总结了一下。
随后似乎觉得这样说哥哥不好,找补了一句:“不过猪也有很可爱的。”
“说一个男人可爱,等于相当于说他变态。”梁霄翻白眼。
林苏雪恍然:“哦,那哥哥你好变态哦!”
梁霄:“……”
家属谈话室里,几个欧洲人围着梁霄。
“梁先生觉得这几句话真的能把整个欧洲骗过去么?”终于有人发问,“不是对梁先生没有信心,但是人心很复杂。”
“大家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会怎么做!”梁霄还没说话,黛西先开口,“不管人心是简单还是复杂,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对方向老师下手,证明他们确实害怕欧洲对大夏的支援,敌人所畏惧的,就是我们要做的!”
梁霄干脆不说话了,刚才面对敌手高明的出招,他搜肠刮肚都无法正面迎敌,只能急中生智用这种无赖的方式与对方先过一招。
黛西说的这些道理很简单,可梁霄自己没有想到。
或许是因为女皇心思纯净,没梁霄肚肠里那些弯弯绕绕,有时候想得太复杂反而会错过根本。
于是梁霄不说话,只是缓缓点头,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萧雨彤和金吾卫一队队长镜诗待在门口,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镜诗忽然小声问萧雨彤:“那个……你男朋友知道玉器店门口谁杀了议长?”
萧雨彤摇头。
“他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用什么方法激活了神格?”
萧雨彤再摇头。
镜诗疑惑:“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那么理直气壮地进行布局的?”
萧雨彤想了想,仰天长叹:“我萧雨彤不算个校花也算系花,他一个月800块零花钱就敢追我,靠的不是别的,就是那张厚脸皮!”
谈话室里,欧洲人想着自己的下一步,梁霄想着对方的手段,黛西想着人类的未来。
谈话室外,萧雨彤思索着怎么利用自己的医术帮梁霄稳固地位,实现理想,镜诗思考着梁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远处的复古理发店里,莱茵·赫伯特思索再三,终于得出结论:自己的布局没有问题,黑子落子十分精妙,可是梁霄说这个黑子好看,他把黑子拿走了!
伊莉丝在重新考虑梁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似乎是一个很讲规则的人,哪怕设置了不平庙,他也要求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但是在规则之下,他用着自己江湖气的行事作风,最后她总结了四个字“法内狂徒”。
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讲规矩,又会在什么时候耍无赖。
就像一张棋盘上,你在下围棋,梁霄却在跟你下五子棋。
下到一半你忍不了这个神经病,于是想用五子棋打败他,结果他觉得现在的场面好像下围棋也行……甚至拿围棋当弹珠打也不是不可以!
他做事是有规则的,是在一定框架之内的,但是这个规则层次很复杂,框架结构也是多边形的。
所有人都在思考。
只有月欺霜背着斩马刀站在梁霄的身后,低眉垂目看着手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梁霄凑了过去,发现这位姐姐正在美团外卖点咖啡,而且只点了一杯。
梁霄无奈:“姐,给大家都点一杯吧。”
月欺霜摇头,想了想继续说:“你自己点。”
然后这位冰山美人默默抬头,清冷的目光看着梁霄:“那么多人的满减我算不过来。”
“好吧……”梁霄懒得拿手机,于是看向门外,“雨彤,你点一下!”
“算不过来!”萧雨彤回答,“我高考数学几分你心里没数?”
梁霄依稀记得女朋友高考数学88分,数字很吉利,但确实没及格。
“哥,我连高考都没来得及考!”林苏雪举手。
“没问你!”梁霄咬牙切齿,身边这几个人没一个靠谱的。
他自己也懒得算,于是看向黛西。
黛西心领神会,拿起手机:“托马斯先生,算一下瑞幸咖啡的市值,半个小时内给我收购预案。”
梁霄大惊,连忙摆手。
黛西秒懂:“不用预案了,直接收购吧!”
梁霄:“???”
他刚要崩溃,手机铃声响起,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上将军嘶哑的声音:“梁霄,我们找到了一张战书。”
“战书?”梁霄站起。
“一个故意留下的线索,就算是战书了。”上将军喟然长叹,“来现场吧,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办的了。”
……
当梁霄赶回凶杀现场时,发现玉器店的整个横梁已经被卸了下来,露出横梁上的水泥。
入云龙和秋田吉康两人坐在玉器店里,泡了一壶茶,两个人中间的桌案上有一张木底红丝绒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张玻璃。
一张染血的玻璃。
很薄,大概是手机钢化膜的十分之一,在红丝绒的映衬下,能看见玻璃上有精心雕刻的纹路。
“一张扑克牌?”梁霄走到两人面前,看着红丝绒上的薄片玻璃上的图像,“这是扑克牌里的——小王?”
扑克牌上的形象似乎是一个小丑,又似乎是把人脸和鸟脸糅合在一起,羽毛和眼睛互相混杂。
“Joker。”秋田吉康点了支烟,“是一个孩子的代号。”
“哪个孩子?”梁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秋田吉康抬头看向入云龙,似乎是想让他说。
“一个天下道门的小道童,李黄粱去世后,他就消失了。”入云龙面无表情,\我们找过他,没找到。\
“他跟着李黄粱去了方舟审判?”梁霄猜测。
“差不多,他是李黄粱的贴身道童。”入云龙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