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从那个工作人员手里接管了电脑，再次翻看整段视频，一边看一遍说：
“视频一共1秒，32倍慢放的摄像头，在这一秒内留下960张图片。”
“手动的两个片段之间间隔是24张，也就是说，秋田先生从出剑到收剑完成一共用了0.025秒，已经快于人眼能够捕捉的最快速度。”
“中间那个痕迹，应该是出剑时阳光照在剑身上洒出来的光影，只存在了一帧。”
“怎么？当时议长被袭击时，也留下了影像？”
梁霄可不认为两个绝世高手会在这里摆擂台分胜负，他们用摄像头试验拔剑速度，一定是在重现当时的场景。
“把那段视频调出来给梁总监察看。”入云龙开口，工作人员立刻为梁霄打开了一个加密的视频文件。
视频里，梁霄看见莱茵·赫伯特穿着毛呢大衣，戴着礼帽，从一个玉器店走出，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红色木盒。
他走到玉器店门口的那一刹那，停住了，店门口有个男人，也穿着一件大衣，将大衣的兜帽戴在头顶，摄像头里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的右手放在大衣左侧衣摆里，梁霄记得萧雨彤经常这样，因为左侧衣摆里藏着她的马刺，这样拔刺的瞬间能做到最大范围的挥砍。
两个人只是打了个照面，然后男人走过，莱茵·赫伯特在原地站了一秒，手中的木盒破碎，身体裂开一条大缝，鲜血洒向天空，身体仰面朝天倒下。
昨天刚下过雨，地面潮湿，有积水，积水反射也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梁霄反复看了五遍。
“没出手动作。”他下了个结论，然后抬头看见背后就是那个玉器店，梁霄挣扎般问了句，“视频有剪辑痕迹么？”
“没有，我们的视频鉴定专家和伏羲都进行了鉴定。”入云龙回答着梁霄的问题，同时看向秋田吉康，“想要完成这样的攻击，速度要快过剑圣3倍，也就是说少于0.008秒完成一次出刀收刀，摄像头就无法捕捉。”
“扯淡呢？这段视频长达12秒，就算出刀和收刀时手能保持在同一位置，大衣上布料因为出手产生的动态呢，也保持一样？”梁霄仔细看着这个人，他似乎什么都没做。
“刚才试过了，这一点剑圣也能做到……个大概。”入云龙继续说，秋田吉康站在一边翻白眼，显然是不服气。
“有没有可能是意念出刀……”梁霄问到一半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一个照面，意念出刀要是能把堂堂五级巅峰生物砍成这个样子，那食人种就直接过来把所有甲级人类砍了得了，发动什么赌约？
“先排除对方出刀极快这个因素。”梁霄挥手。
秋田吉康往前走了一步：“排除这个因素？”
“对，我们学法律的时候，老师经常说，案件里最明显的线索会存在诱导性。”梁霄拍了拍脑袋，放大视频，“我们先注意议长的脸，看见男人的时候，他在原地站了一秒，一秒钟体现不出什么表情，但以议长的身手，一秒内完全可以完成防御部署。”
“我启用神格保护自己，最多用0.5秒，事态紧急可以赶在0.3秒内完成。”梁霄指了指自己，“议长获得北欧光明主神巴德尔的神格足足两年，对于神格的熟悉程度远超我们任何人，但他没有动用神格防御，说明那个人他认识，而且他不认为那个人会攻击他……或者不认为那个人对他有威胁。”
“合理。”秋田吉康评价了两个字，“继续。”
“同理，我们也能排除有人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给了议长一刀……那么远的距离议长不可能反应不过来。”梁霄继续说。
秋田吉康没说话，刚才他就在想，会不会有人在镜头外砍了一刀。
还好没说出口，否则一顿鄙视势必迎面而来。
“那就没法解释了。”上将军再看了一遍视频，“就算我们三个人联手伏击，议长至少也能反应过来……梁霄你记得我们伏击天命神皇么？我让赤甲和月欺霜他们先出手，借着烟尘贴到最近距离轰出致命一击，对方还是反应过来了。”
梁霄还没回答，秋田吉康先横眉立目：“还真是你们杀的？最后嫁祸到我的头上？”
那段时间国际上有声音说是秋田吉康在与天命神皇一战后逃到大夏，利用某些诡计反过来重创神皇，导致后者失踪，同时也导致北美对东洋加剧制裁。
“和我们没关系，那是北美自己猜测的……还有你们东洋超凡者为了吹嘘你剑圣的强大而造势！”梁霄和入云龙同时耸肩，“我们都是凭良心做事！”
“现在的东海边，你们把东洋人安排在12月的海风中造哨所，一天工作16个小时，这叫凭良心？！”秋田吉康一拍放电脑的桌子，电脑被震起半米，他显然早就想说了，只是寄人篱下一直没开口。
但是眼前这两人说自己是“凭良心做事”，他实在忍不住了。
梁霄伸手接住电脑，慢慢放下，脸色平静：“秋田吉康先生，那天您的弟子小泽娜美也向我提出了抗议，我是这样告诉他的。”
“东洋人在西伯利亚造地下城一天工作14小时一天两块面包；在澳洲开荒一天工作虽然只有12小时，但饭钱和住宿钱都得自己掏；逃去北美的除了那些能买房买地的有钱人，其他人基本靠着做新药实验活下去。”
“大夏至少提供现做的一日两餐，至少完成16小时工作能集体冲个热水澡然后睡七个小时。”
“这些不是因为我们善良，是因为您秋田吉康先生愿意带着自己的弟子们帮助大夏，帮助人类走上赌桌，与食人种殊死一搏。”
“所以，您的抗议可以适可而止了，我们回到议长本身。”
秋田吉康无语:人家那三个国度至少给工资，你们大夏分碧不给啊！
梁霄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现在还有一个可能，这道攻击来自议长的衣物内部。”
“甚至是议长身体的内部。”
“能理解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