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这是一个世界性的计划，孤儿是最有利于隐藏秘密的。”镜诗扭动腰肢，拿过了梁霄的可乐，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
“确实，大夏现在还是喜欢从孤儿院里找天才，比如月姐。”梁霄无奈地看着那瓶可乐，“我喝过……”
“是吗？”镜诗看了看可乐，鄙视地看了眼梁霄，“你嫌弃？”
梁霄没搭话，怕她再调戏自己。
“还是训练得不够狠。”镜诗双腿叠在一起，给梁霄下了个定论。
梁霄没反驳，金吾卫出来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她们训练得时候根本不分男女。
他们训练和执行任务时所谓的睡觉，可能就是混在原始丛林或是战壕中互相取暖，就地一躺。
别说喝队友喝过的饮料，渴极了喝雨水污水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些水的安全性也比陌生地区街边小店的矿泉水安全性高。
金吾卫里，只有陈远这种醉生梦死的人会跑去喝别人家自动贩卖机里的酒。
“梁霄。”剑圣秋田吉康直接呼喊了梁霄的名字，“你觉得这位李黄粱先生，是善是恶？”
他只喊梁霄的名字，他觉得这三个人里，只有梁霄算得上靠谱。
“他想要阻止食人种蔓延，却最终制造出了方舟审判这个怪物。”梁霄用一句话概括了李黄粱的功与过，“如果我是他，我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梁霄稍稍停顿，抬头看向剑圣秋田吉康：“你恨他么？”
“恨。”秋田吉康在梁霄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天下道门前辈的恨意，“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激活了87个孩子。”
梁霄点头。
“他收集了一万名孤儿，他练了这一万孤儿整整三年，在获得命格之前，我们需要在亚马逊雨林的激流中水下潜行，在奇亚皮拉鳄鱼、森蚺、电鳗、食人鱼的领地里潜行，去暗杀那些偷猎者。”
“我们在撒哈拉沙漠，在无人区用自己的双腿追赶骑着骆驼的文物猎人。”
“我们在亚欧交界处，那些被上帝抛弃的地区，用战刀和突击步枪去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激活命格。”
“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梁霄坐在秋田吉康的面前，点头肯定地说了声：“该！”
秋田吉康看着梁霄，很欣赏，梁霄并没有完全站在天下道门这一边。
“如果你认为恨他是应该的话，那么方舟审判现在正在做的一切，也算是事出有因。”秋田吉康起身，也去冰箱里拿了可乐。
“但是如果今天我是李黄粱，我现在坐在你面前，你会拔刀么？”梁霄忽然问，刚拿到可乐的秋田吉康动作停住。
“您慢慢想，顺便帮我拿瓶可乐，谢谢。”梁霄伸手。
秋田吉康扔了一瓶可乐过来，自己没拿，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皱眉。
“嘿！”陈远喊了声，扔去一支烟。
秋田吉康接过，眉头舒展，指尖在古剑上一划，四溅的火星点燃烟丝。
他继续在位置上坐下，看着梁霄，仿佛在看当年那个恶魔。
“如果我是李黄粱，多年后我会秘密地把你们召集到一起。”梁霄打开可乐，随着呲地一声响，好像世界都顺畅了，“我会问你们，我答应你们的事，办到了么？你们掌控自己的命运了么？你们有能力让世界偿还欠债了么？”
秋田吉康看着梁霄，嘴里的烟默默地烧着。
梁霄拿起一根烟，点燃，自嘲般笑了笑：“我女朋友不让我抽烟，说抽烟有害健康……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最没说服性，她能把一个没了肺的家伙救活……不过我觉得今天我得陪你抽这根烟。”
“我们在座的四个人，都拥有着改变世界进程的实力，我们谁不是从生死那道门缝里挤出来的？”
“想要决定自己的命运，除了投胎，就只剩拼命了啊！”
“老爷子，我觉得李黄粱是个混球，觉得你该恨他，但他答应你们的，他做到了。”
“我不知道东洋孤儿的生活怎么样，如果你当时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我觉得你会感激他给你这个机会。”
“你觉得呢？”
秋田吉康面对梁霄：“如果你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孤儿，你会去么？”
“你知道造反么？”梁霄笑了，“一个饿极了的人，只要给他一个窝窝头，一把烂朴刀，他就能跟你去砍人！要是你每天给他一碗粥，一包榨菜，他能为你去拼命！我烂命一条他还能看得起我，我打死都不会离开他。”
听着梁霄的话，秋田吉康陷入沉思。
而陈远忽然想起当时梁霄刚刚激活x级命格的那一天，赤甲让梁霄随便开条件，他还是选择留在月欺霜身边。
他的那些理由或许冠冕堂皇，赤甲依旧觉得有些牵强。
但听梁霄现在的表达，他知道当时的梁霄在想什么了——士为知己者死。
“如果你认同的话，现在我想问你要一件东西。”梁霄开口打断了秋田吉康的思绪。
“名单？”秋田吉康不傻，梁霄说了那么久，最想要的无非就是方舟审判成员的名单。
“不知道。”秋田吉康回答了三个字。
“不信任我么？”梁霄问。
\没有意义，当时我们很多人没有名字，在那里，我们只有编号和代号。\秋田吉康摇头，“比如，我是0批，代号秋田，我激活了命格，拥有了如今的地位，黄粱先生给我的承诺兑现了，于是我用秋田作姓，但大多数人是憎恨的，他们不可能留用当年的名字与代号。”
“一个都没有么？”梁霄不死心。
秋田吉康抽完了一整根烟，把烟头在掌心捏碎，没说话。
“我想，北美整座城市被食人种和末日审判完全侵蚀，掌控，应该是一个北美孤儿，或者憎恨他们的人弄出来的杰作吧？”梁霄引导着秋田吉康的思路，“或许，是某个千方百计举家逃到那里，却最终父母双亡的人？”
“伊姆兰·沙汗。”秋田吉康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听起来并不是北美人的名字。
“他曾经是我们之中的最强者，他总是笑着说自己的梦想是去北美。”
“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想去北美生活。”
“有人说他死了，但是我没见过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