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交易空期，牧山河跟往年一样，只带少数几人返回农场。随着今冬的大雪落下，农场今年栽种的大棚蔬菜，也迎来首次采摘，数量自然还是不少。
尽管不用担心销售不出去，可牧山河还是想亲自回去看看。因为今年的大棚蔬菜，不光农场自种的，还有跟其它农户合作种植的，自然要多上点心。
看到牧山河回来，最近都在围着温室大棚转的刘盛文，也很意外般道：“山河，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你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交易完运来的物资，后续的物资还要时间才会运过去。想着没什么事，就回农场看看。今年大棚蔬菜的产量跟品质如何？首批蔬菜，都落实好去处了？”
“落实好了！去年买过咱们蔬菜的，得知咱们今年菜蔬可以上市了，都纷纷打来电话订购。数量要的都不少，价格给的也相当不错。”
“那农贸市场这边，联系过吗？”
“联系过！原本我打算，找一些批发商帮忙代售。可后来想了一下，我们菜蔬上市时间其实都很集中。让人代售的话，也很难保证长期供货，而且价格不好控制。
后来我跟赵经理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自己临时租个摊位，找人帮忙销售。这样的话，价格也比较好统一。除此之外，也能打响咱们农场的品牌。”
听着刘盛文的讲述，牧山河也很满意的道：“这样确实稳妥，而且质量跟价格方面更有保证。前两年的话，咱们不用太注重收益，口碑反倒更重要。”
聊完这些事，牧山河又询问道：“你家那位怎么样？”
“还成！落雪之后，鹿舍那边事情虽然繁琐了一些，但我看到干的蛮起劲。赵经理之前检查时，还表扬他鹿舍管理的很好，打算给他发奖金。
这小子当时虽然没在意，可回家后傻笑了半天。有时想想，如果他真愿意干这活，那就让他一直干着。他现在这样，我反倒觉得很放心跟欣慰。”
从刘盛文的表情中，牧山河能听出不是什么假话，可他还是笑着打趣道：“你真舍得，让他一直当个鹿倌吗？有没有问过，他自己将来想做什么？”
“问过，可他自己也想不出，到底喜欢或者说擅长什么？”
清楚牧山河询问这事，也是打算给儿子谋个出路。就刘山江目前的情况，从政基本没有机会。当普通人的话，恐怕也很难，那剩下的唯有经商了。
沉默片刻，牧山河想了想道：“那就暂时先这样吧！相比他的形象问题，他的性格问题更需要扭转。晚上伱带他来我院子，我先替他把身体亏空的事调理好。”
“啊！山河，你真的愿意帮他调理身体？”
“你不愿意？还是说，不信任我？”
“没有，没有！好，晚上我就带他过去，谢谢！”
终于看到希望，刘盛文也觉得非常高兴。从牧山河愿意替儿子治疗，也能看出父子俩现在，已经初步获得他的认可。在他看来，这段时间辛苦真的没白费啊！
反观结束一天工作回到住处，听闻这个消息的刘山江，也错愕半响道：“爸，那家伙真的愿意帮我治病？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小江，你在农场待了这么久，你还没看清一些问题吗？别看山河每次见你都不待见，可你好好想一下，早前你爷爷看你的眼神跟表情，是不是跟他一样？”
“爸，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跟你讲过，你爷爷喜欢责备你，更多也是恨铁不成钢。对山河而言，他何尝不是呢？我知道，你之前担心他回归家族，可能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可你认真想一下，就你爷爷将来留下的那些遗产，你觉得能值多少钱？就山河现在的身家而言，恐怕全国上下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有钱的人了。
至于你爷爷的政治遗产，你觉得是我们想继承就能继承的吗？人走茶凉的事，这些年你应该也见过不少。你爷爷真不在，谁会把我们父子当回事呢？”
伴随刘盛文有些苦涩的说出这番话，刘山江难得陷入沉默。从小在高墙深院中长大，他也见过原本显赫的家族，因为老人过世很快变得没落。
而眼下的刘家，跟那些家族何其相似呢？
等洗完澡父子俩在李易引领下，再次来到牧山河居住的宅院。依然是那座木制凉亭下，正在品尝的牧山河，这次终于不再用背对着他们。
“来了！先坐下喝杯茶吧！”
在牧山河邀请下，父子俩也很顺从的落坐。待茶过三巡，牧山河也适时道：“一段时间没见，你好像清瘦了不少。让你帮我养鹿，会不会觉得我在整你？”
“刚开始确实这样想！可后来干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应该是你的考验吧！”
“那心里会不会觉得不服气？”
“有点！你对我怎么样，我可以忍着憋着。但之前，你不给我父亲面子，我确实有气。”
“那现在呢？”
“没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不如你。”
“知道为何让你去养鹿吗？”
面对这种有些重复的询问，刘山江皱眉道：“不是为了磨砺我？”
结果令父子俩有些意外的是，牧山河点头道：“确实有磨砺你的意思，但更深层的意思，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养了这些久的鹿，你知道梅花鹿有何非凡之处？”
“鹿茸很值钱，而且鹿肉也很滋补，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对于刘山江的回答，牧山河直接摇头道：“看来你养鹿，更多只注重表面，而没有真正深入去了解。我安排你去养鹿，即是考验跟磨砺，却也是让你知道何为因果？”
“因果？有因必有果的因果吗？”
“没错！因你年少放纵胡来，最终让你得了现在的病症。要想调理好身体的亏空，需要借助鹿身上很多的东西。事实上我们养殖的梅花鹿全身是宝，但普通人知晓不多。”
等牧山河告知，要想治好身体亏空的事，竟然要靠自己养殖的梅花鹿时，刘山江也觉得很意外。可通过这件事，他终于醒悟到，这世上还真有因果之事。
如果他当时拒绝接受这份鹿倌的工作，恐怕就会失去这次被治疗的机会。只是想到治疗他的身体亏空，可能需要杀鹿时，他突然有些不忍心。
直接道：“山河，能去外面买头鹿吗？那些鹿我养的，我真舍不得杀！”
“我有说过，治疗你的病，一定要杀鹿吗？如果杀鹿就能治好你身体亏空的病，恐怕你也不用特意跑我这来受罪。鹿，只是一味重要的药引而已！”
伴随这番话说出，刘山江也终于长松一口气。甚至通过这件事，他突然觉得这世上，他其实在意的东西挺多。只是早前，他为何没有发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