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你可别吹牛,不过是一间新开的酒楼,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自然!保管你们去了后流连忘返,诗兴大发,我这人最讨厌有人质疑我,走,今个儿怎么也要带你们去吃上一顿!”
这样的对话,在整个城中各处地方都有发生。
因而,来食进店的人数是越来越多。
当他们真正吃到美味,认可了这里食物的品质后。
一传十,十传百,来食,爆了!
叶明堂时隔三日,再来此处。
看着眼前门庭若客,人山人海的模样,嘴张大得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小厮在里忙得连水都喝不上,脚步不停地招待客人,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连鞋都被挤掉几只。
可他仍然不知停歇,这一桌客人刚招呼完,又有那一桌客人。
甚至,外面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
叶明堂从这些队伍身边经过时,发现大多数都是贵人家中的小厮。
因排队时间过长,还在骂骂咧咧。
“真是的,这些人吃完了也不知道早点走,我还等着给我们家少爷买饭呢!”
“我也是,我家小姐就喜欢他们家那道粉蒸肉,可这人也太多了,等了这么久还没轮到我们!”
“前面的赶快吃,快点让我们也去买!”
叶明堂听到了这些议论声,久久没有回过神。
叶老太爷不久后也过来了,他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是他老了,还是这个世道变了?
做生意这么简单的?这才几日时间,就来了这么多客人?
一个小小的酒楼,似乎把整个城的人都装下了。
而沈七,自然是在后厨忙碌。
他一刻没歇息,一边盯着账本,一边盯着后厨。
直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是徐管事。
沈七手上动作不停,“徐管事,许久不见,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徐管事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人,心里升起一股火来,“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迟迟不来找我,我用得着亲自来找你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惴惴不安,虽说答应反间,可孙家都完了,他儿子还没个消息啊!
他一直在等着沈七下一步计划。
可这么些日子,愣是没等到人来。
后来一打听,才知这厮竟开了一家食肆!
最后,还是徐管事按捺不住,主动找上了门。
徐管事压着不安,询问:“我和孙兴的那些事,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老爷知道吗?”
沈七却表现得很无所谓。
忽然,一道不满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知不知道,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叶明堂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能不知道吗?若是不知道,会被气得吐血?
他还真以为一个鉴宝大会就能让他吐血了?他是因为眼前这人!
救了自己命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叶明堂心里极其难受,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着对徐管事的处置。
最终,轻叹一口气,“我会让账房多给你些盘缠,你走吧。”
徐管事一听,顿时瘫坐在地上。
“老爷,我……”
他红着眼,还想说什么。
叶明堂闭眼,不去看他,“快走吧。”
两人多年情义,也就到头了。
徐管事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的。
他在街头,失魂落魄。
一道声音把他思绪唤回,“爹?”
熟悉的声线让他一下清醒过来,“我儿,你竟在此!你不是被孙家控制起来了吗?”
身后之人,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儿子,徐诚。
听他提起这个,徐诚下意识一阵心虚。
哪里是孙家控制他?是他自己贪图享乐,和孙兴那厮合作,想混吃骗喝。
这个坑爹的。
他可不敢如实说来,转眼便找好借口,“爹,孙家落败,我很容易就逃出来了。”
“倒是你,爹,你这个时候不在叶家做事,在大街上乱窜作甚?”
听着自家儿子问话,徐管事一脸懊恼。
他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他们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沈七那厮是何角色?竟敢告你的密!”
没错,两人都觉得,是沈七告诉的叶明堂。
徐诚听说此事后,几乎当场气得跳脚。
下一刻,不管不顾转身往外跑去,到了来食这边。
时间不早,他过来之时,正好店内打烊。
徐诚拼命拍门,大声吼着。
“沈七,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无人回应,他只能在外大骂。
“此时知道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你这个懦夫!有本事开门!”
里面仍然没有回应,这下可把他气坏了。
他干脆坐到地上,开始想应对的法子。
现在他连门都进不去,想找到沈七讨要说法,是没什么用的。
可自家爹不能没了这活计,否则他日后当如何衣食无忧?
徐诚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眼底迸发出了一道光芒。
下一刻,他站起来,就在来食正门口,上蹿下跳,时不时伴随着几句怒骂声,直接撒起野来。
他想把沈七引出来,就算引不出那厮,在此撒野,至少能消消气。
他不停大骂,所见之物都被他用来泄愤,砸坏砸碎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发出一阵极大噪音。
沈七在里面自然也听见了,顿时忍不住脸色一冷。
思索一番,最终决定出来面对徐诚。
徐诚在看见沈七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用一种极其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看,还不是要出来,你若方才出来,我至于在这里坏你名声?”
沈七见他的这副模样,倒也不恼,只是冷冷开口,“劝你识相,砸坏这么多东西,我们得好好清算。”
徐诚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沈七见了,心中有些恼怒,继续补充一句,“若你不愿走,我不介意动手。”
沈七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徐诚看他一眼,忍不住抖了一抖。
见沈七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心中极其愤怒,却也不乏恐惧。
到了最后,徐诚也只好跺脚,转身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