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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的头停顿住,摆着的手也凝固住,向导重重抹了把脸:“ok!但是下了雨很难辨认,我只能给两个小时!两小时如果雨没停,人也没找到,那就只能求上帝保佑他了!”
雨根本不像Mike说的很快就停,风也越来越强,海浪拍在礁石悬崖上的声音方法就近在咫尺,让人的心不断跟着坠落。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恶劣天气,而是灾难天气。停电、夜盲症、骤然下降的温度、可能肆虐的虫和毒蛇柯屿整个人都在发抖:“太慢了,”他摇着头,手指冻得哆嗦,目光却很清醒,“这样不够,联系救援,带上搜救犬,可以的话派直升机!他带了户外手表,也许会发求救信号,多少钱都可以!”
Mike立刻派出工人去联系岛上救援队,“真的很抱歉出现”
柯屿当机立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手电筒的光在林间穿梭,泥土在雨水下变得泥泞,将虬结盘错的树根都冲刷了出来,柯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向导留下的脚印。
肌肉又僵又痛,他是傻逼是残废吗,连昨天那点登山都受不了。
卫星电话保持二十分钟一通,直到两通之后,信号彻底搜寻不到。
商陆最后在电话里说:“等会见。”
也不知道信号这么差,有没有完整地传递到柯屿的耳朵里。他的夜盲症虽然有好转,但在这样的极端天气里,却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电话的按键是凭感觉摸索到的,耳边是天底下的风声雨声浪声,山谷像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将一切都变得狰狞。他纵然睁着眼睛,也好像是在一个漆黑的、没有边际的牢笼里。
其实跑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劲,就已经在返程了,但天变得那么快,眨眼间便凄风苦雨。商陆不敢轻举妄动,凭记忆想起不远处有岩石,可以挡雨避风。如果不找到那里的话,一旦救援不及时到位,他也会因为骤然失温而陷入休克。
到那种地步就只能拼命格了。
脚就是在跌撞着找岩石的路上扭伤的,很严重,大概是被树根绊了一脚,一瞬间的痛直刺大脑,有几秒钟商陆头脑都是发懵的,晕眩过后,他调整呼吸,摸到膝盖上热腾腾的液体。他的膝盖磕在石头上,伤口深可见骨。
商陆很想再听一听柯屿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他的呼吸声有多么干净,令他心安,令他在任何一张床上都能安然入睡。
雨没有要停的趋势,商陆脱下速干衣,摸索着捆紧膝盖止血。血浸透了衣服,又被雨浇透,血腥味渗进泥土,被森林里危险的气息覆盖。
最坏的,是他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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