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橡树的事情已经在镇守府传开了,苏顾的决定还没有做。
水蓝色大衣外套搭配上黑白格打底衫,印花短裙下面是黑丝和长靴,黎塞留道:“赤城总是喜欢坐在那里?”
站在她的旁边,苏顾点点头:“是啊。”
过去赤城喜欢坐在玉兰树下的长椅上喝茶,偶尔抿一抿,一杯茶能够坚持好长的时间。其实很多时候茶杯里面都没有茶水了,一样捧着茶杯坐在树下。她又喜欢穿着大红大橘的和服,只是明明艳丽的色彩,然而她端庄古典大美女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依然如若空谷幽兰,和镇守府的气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总是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苏顾抽出时间陪着说话,然而他的事情终究不少,很多时候齐柏林陪着。如今由于很多人回来了,像是加贺,像是翔鹤、瑞鹤,她的活动才渐渐多了,偶尔陪着加贺饮酒,偶尔一航战、五航战在一起练习弓道。
“齐柏林和她在一起,看起来找她有事。”
目视齐柏林和赤城两人坐在玉兰树下面,她们的身前还放了一张矮板凳,板凳上面再放了大托盘,里面全部都是各种点心。赤城难得没有一口气吃完,即便托盘上面满是点心,一般人根本吃不下,但是她的话,能够轻易干掉,并且表示毫无压力。
齐柏林一直在说些什么,赤城自顾自拿着铜锣烧送入嘴中,表情专心致志。苏顾很清楚自己的婚舰,专心致志的原因是后面一点。
“大概是学院又叫她们去授课吧。”
在新年那一声“提督”后,齐柏林算是彻底加入镇守府了,即便如此,她依然一直没有办法对学院放下心来。至少在学院找到同样出色的教官之前,没有办法彻底放手。然而想要找到像是赤城这种程度的教官,不是说没有,千难万难。
黎塞留好奇道:“话说最近赤城练习舰载机变得频繁了。”
“她正在练习如何悄无声息的操纵舰载机靠近敌人不被现,她把这叫做奇袭。”
游戏中有技能,想要提升技能需要喂船。在现实自然没有喂船这种设定,即便连拆船、拆掉舰装这种设定都没有。
苏顾记得最开始接触舰娘想过许多,想游戏中强化是不是拆掉舰装提升另一个舰娘的能力,没有舰装的舰娘会变成普通人。
到后来了解了舰娘,游戏和现实有太大区别,舰娘稀有姑且不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即便提督把舰娘建造出来,提督不是主人,舰娘也不是奴隶可以随意支配,不是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拆船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如父母不能随意剥夺的孩子的生命,同样不能随意要求孩子奉献器官,提督同样没有权力拿走舰娘的力量。
那么想要提升一个舰娘的技能,在这里需要通过不断的练习。
赤城改造了,变得厉害了,练习不能松懈。当然了,她也不是像约克城那样的战斗狂,偶尔想起来才会开始练习舰载机,只是变得频繁了。然后约克城、齐柏林便往往喜欢过去围观,倒是龙骧还是老模样,即便对赤城,她依然能够横挑鼻子竖挑眼。
黎塞留踢了踢地面的石子,道:“赤城成长了,在学院里面引起了轩然大波吧,不仅仅相貌变得不一样了,能力也不一样了,提升了。”
苏顾开口:“其实除开齐柏林了解情况变得惊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主要赤城没有到处炫耀。舰装的参数改变了,除非专门做了测试,看不出来。尤其像是赤城那么厉害的舰娘,她操纵舰载机的能力,一般人看不出差别,反正就是一个字,强。”
“我想起你那一套有关舰娘成长的理论,齐柏林应该问你拿走了吧。”
苏顾笑起来:“以前齐柏林还不信,事后知道问我拿了,问我要报告。可惜一开始没有做赌注,失误了。只是想一想,即便是赌注,守信用的人没有两个。我认识一个陆奥,原来说好了,后来反悔了。还有我们的密苏里,一样说好了,一样反悔了。”
“你那套理论已经确定有效了?”
苏顾变得苦恼起来:“还不知道,到目前为此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了。不过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舰娘从钢铁的记忆和历史中苏醒,成长的话,大概也是如此。北宅是典型,普林斯顿也是经历了一段历史成长了,她如今可是漂亮了许多。我们上次遭遇的敌人,应该就是深海约克城级了,赤城击败了她们,然后成长了。”
“用这种理论的话,翔鹤、瑞鹤要成长需要击败深海列克星敦了,你舍得?”
“深海列克星敦罢了,深海俾斯麦和深海提尔比茨也打了那么多了。再说了,成长不一定是单单击败敌人,像是北宅,也就是提尔比茨号,在历史中几乎没有出击。说明除开击败了敌人,见证一段历史也可能成长。”
“从练度来说,我应该和赤城相当。赤城成长了,我没有成长。我们又一起去了嘉斯卡,历史中纽约海军工厂应该在那边,契机不是纽约海军工厂的话,难道要重现过去和胡德那一场战斗——达喀尔战役?”
苏顾没辙:“不知道,而且我们没有见到纽约海军工厂的废墟。”
“以前没有想,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去试试。毕竟比起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还是待在镇守府,待在提督的身边更重要一些。不过看到赤城这样一幅模样,成长呀,真是太好了,想要变得越强大。”
听到这里,苏顾总算听懂了,黎塞留你这是旁击侧敲表示想要一起出去。啧啧,说得那么委婉,真是难为人了。
公务时间姑且不说,肯定在办公室里面。苏顾对摇滚音乐没有兴趣,训练室也不去,输给俾斯麦还好,输给约克城太屈辱。偶尔陪小萝莉,只是一起待太久了也会觉得太闹腾了。咖啡厅经常去,睡在柔软的沙中看书真是太棒了……
总之喜欢的事情有很多,偌大的镇守府,苏顾还喜欢坐在镇守府外到码头的台阶最高一级。倒不是这里风景特别好,只是莫名喜欢在这里吹着海风呆,不过非要说的话,这里视野开阔,算一点优点吧。
这个下午苏顾便坐台阶上,看海鸥在天空翱翔。
“提督在看什么?”
苏顾抬起头,立刻看到了华盛顿,道:“没看什么。”
华盛顿在他的身边坐下:“在镇守府待久了很容易无聊。”
苏顾偏头,道:“早上还看你兴致勃勃把南达科他欺负哭了。”
“我就是说她矮罢了,她本来就矮。最多说她胖,她也真的很胖。要不然说她黑,她非要说是小麦色、古铜色,我觉得就是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随便说一下,她的眼睛就有眼泪了。”
华盛顿在除开南达科他外任何人面前都是值得可靠的人,唯独在南达科他面前大变样。
苏顾道:“天天看你欺负南达科他,那么有意思?”
华盛顿先是错愕了一下,像是遭逢大变一般,然后喃喃道:“提督,你告诉我,还有比欺负南达科他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苏顾无言以对,华盛顿顿时放声大笑起来,接着一点点收敛:“与其说我欺负南达科他最厉害,还不如说你欺负南达科他最厉害。”
“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和人自我介绍,你都说自己有十个婚舰。”
“没毛病呀。”
“你也给了南达科他戒指,想想你的自我介绍,这难道不是欺负了?”
苏顾表情囧:“忘记了、忘记了……嗯,华盛顿,你跑到这里来,没有事情吗?”
“你一个做提督的都没有事情,可以坐在这里吹海风,我一个舰娘当然没有事情了,镇守府哪有那么多纠纷需要我处理。”
“遇到纠纷一直靠你,话说你以前做律师很忙吧?”
“还好了,主要我厉害嘛。”
苏顾无聊道:“总统、花生炖、落樱神斧、斧王、斧王再也不能斩杀了。”
听到自己那么多外号,华盛顿扬了扬拳头:“提督,你欠打吗?”
苏顾双手抱头:“华盛顿,你可以开始打了。”
“惫懒。你这副模样等以后要被声望一天说八遍,注意提督的形象。”
“又没有外人在……不然你说正经的提督应该怎么样?”
一开始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然而看华盛顿整天欺负南达科他,很明显不是真的冰冷冷性格的人。苏顾清清嗓子:“亲爱的华盛顿同志,下午好。”
华盛顿伸手扶额摇头:“过几天要去见胡德、声望了,起码要有一点英伦绅士的模样。”
想起英国和羊,苏顾哈哈大笑起来:“我不喜欢羊。”
华盛顿眨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还是不荼毒自己的舰娘了,苏顾摆手:“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不过我的确是绅士。”
“我看你是hnta吧。”
“你哪里学来这些?”
华盛顿摆手:“你这种提督,宪兵队里面我见多了。”
“好吧,我有罪。”
沉默了片刻,华盛顿突然道:“皇家橡树回来,胡德和声望真开了大公司?”
“开公司是稳了吧,大不大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皇家橡树迷迷糊糊的性格。”
“开公司的话,那麻烦了。”
“怎么说?”
双腿伸直,双手放在腿上,华盛顿道:“公司很重要,但是没有提督重要,她们肯定会跟你回到镇守府,公司自然是没有办法再经营了。我原来一个事务所还好,只有一个助手。大公司除开直接甩手不管离开,不然公司需要麻烦的事情很多。想要转让,需要太多条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公司,即便想要解散公司,解散员工还需要赔偿,还有……”
听华盛顿洋洋洒洒说了好多,苏顾心中蓦地升起一个念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白御姐这是说,你们去找声望和胡德,想必需要一个实力强大的大律师。
不久后苏顾和华盛顿分开,他见到了萨拉托加,小姨子一把抱着他的手臂,声音很嗲:“姐夫,我看你和黎塞留、华盛顿聊了那么久,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萨拉托加声音变得更嗲了:“说嘛,姐夫,加加想听。”
“好了,加加,你不要用那种声音了,鸡皮疙瘩要起来了,我说……”
一直到苏顾说完,萨拉托加愤愤道:“黎塞留想要见证历史然后成长,既然说到历史的话,黎塞留号遭遇胡德号的时候还没有经过改装。要我说的话,黎塞留成长的契机一定是历史中黎塞留号经过改装后遇到的历史大事件。可惜黎塞留号没有遇到大事件,她永远没有办法成长了。哼,历史中黎塞留号改装还增加了三千吨的排水量。她成长的话,一定会变成肥黎。”
明明平时不学无术,苏顾听得自己小姨子侃侃而谈,大惊道:“加加,你厉害了。”
萨拉托加得意道:“我当然厉害了。”
她皱皱鼻子,心想,以前给黎塞留这狐狸精用这个理由逃跑了,吃一堑长一智,自己有好好了解历史,如今没有那么容易了。一招鲜吃遍天,可惜这一招已经不鲜了,臭了。
两人一边往食堂走,萨拉托加再次道:“华盛顿这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没有想到她有这种打算。她倒是没有说成长,但是律师的话,胡德、声望开一家大公司,哪有可能没有法务。再说声望超级厉害的,说不定做律师她也擅长。”
最后萨拉托加轻蔑一笑:“姐夫,你根本没有必要带这两人。”
苏顾道:“那带谁?”
萨拉托加骄傲挺胸,胸前的资本颇为丰厚。
苏顾道:“黎塞留说不定会不会成长,你肯定不会成长。华盛顿可能没有用,那么你会什么?”
萨拉托加一瞬间错愕,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声音拉得好长。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