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修蹙了蹙眉，脸色一沉，什么都没说。
杀所谓的豚鱼，他做不到。
那些人，不是牲口，不是可以随意被杀害的，他们不过是鲛人和其他异族生出来的孩子，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些年，凡是鲛人族与外族人私自通婚，都会成为鲛人村的公敌，成为鲛人村猎杀的猎物与对象。
他曾经眼睁睁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因为体内流淌了鲛人族的血，就要被他们残忍杀害。
“族长，我不认为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半鲛，就是英雄的象征，就是所谓的勇士！”轩辕修，是第一个质疑族长话的人。
他鼓足了勇气。
族长的脸色显然沉了下来，眼神冷凝。“连一个异类都下不去手，不配留在鲛人族，更不配娶我的女儿。”
轩辕修的呼吸也透着怒意。“将女儿当做筹码，也不是一族之长应该做的事情！有些鲛人族犯了错，和人族生下孩子，这些半鲛人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体内流淌着鲛人族的血，他们没有错，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要将他们捕捉，然后赶尽杀绝？”
“轩辕修，你竟然敢当众顶撞族长，你好大的胆子。”
“轩辕修！你目无尊长，挑衅族长威信，罪无可恕！”
“把人给我抓起来。”
族长身边，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挑衅族长权威，这是鲛人族的大忌。
轩辕修有些生气，想要反抗，但身边都是族人，他握紧的拳头还是慢慢松开。“族长，半鲛人没有错！”
“轩辕修目无族规，关起来。”族长冷声开口。
鲛人族猎杀半鲛人这是规矩，岂容轩辕修在这里挑战族规。
见轩辕修没有反抗，族里人将轩辕修和凤卿一起关进了大牢。
“轩辕修，你也有今天。”
几个贵族鲛人冷嘲热讽，轩辕修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劲敌。
如今继任族长选拔马上开始，这个时候轩辕修出事，他们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轩辕修没有说话，冷哼了一声坐在地上。
凤卿大概也看明白了，有些嘚瑟地耸了耸肩，开口调侃。“怎么把我当猎物，还跟我一起被关起来了？”
豚鱼族，还真是讽刺。
豚鱼是鲛人最喜爱的食物，将半鲛人比作豚鱼，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轩辕修显然并不想猎杀半鲛人，因为半鲛人也是人。
只不过体内流淌着鲛人和人族共同的血液，比鲛人族要脆弱而美丽。
看来，轩辕夜和阿岚若的相遇也不是偶然，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毕竟轩辕夜的爷爷轩辕修曾经这般维护半鲛人。
“哼！”轩辕修显然不想理会凤卿。
“你知不知道你们族长为什么要下令猎杀和抓捕半鲛人？”凤卿眯了眯眼睛，继续招惹轩辕修。“而不是从根源上严格命令鲛人族不许与他族通婚？”
如若她猜得没错，半鲛人的血液十分珍贵，但生命脆弱。
族长圈养抓捕猎杀半鲛人，便可以拿着这些半鲛人的鳞片，血液，毛，甚至心脏头颅等去换钱。
鲛人族的背后，沾染血腥的金钱链。
轩辕修蹙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们鲛人族？”
凤卿切了一声，轩辕修的警惕性太强了。“我是买主。”
“什么？”轩辕修蹙眉看着凤卿。
“我知道你们鲛人族族长有个地下密室，下面关着的都是半鲛人，不信今晚我掩护你，你跑出去看看。”凤卿这一路走到，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到鲛人族的一些情况。
去年君临陌受了重伤，身边人就是给他寻得半鲛人血来愈合伤口。
她大概了解到鲛人族有黑暗的地下产业链，专门囚禁圈养那些半鲛人。
“你胡说，族长不是那种人！”轩辕修有些气愤。
“是不是那种人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不然你也不会和他对抗，被关在这里。你们鲛人族的所谓勇士，是活捉豚鱼还是斩杀？”
凤卿质问轩辕修。
“活捉者有赏，斩杀带回完整身躯者……也有赏。”轩辕修声音有些无力，他自己都心虚。
虽然他一次都没有杀过豚鱼，可也觉得族人这个规矩有些奇怪。
“那不就得了，你知不知道在各国的黑市中，半鲛人的血液卖到多少钱？”凤卿慵懒地倚靠在墙上，耸了耸肩。“一百珠。”
“是金珠。”
一百颗金珠，这已经算是天价。
虽然半鲛人血真的千金难求。
“因为半鲛人的血无法复制，无法再生，若是没有黑金鲛人的血续命，他们就会失血过多慢慢死亡。”
所以，对于黑金鲛人来说，半鲛人就是个玩物。
轩辕修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牢房中，很久都没有出声。
如果这一切真如凤卿所说，那鲛人族的罪孽……无法弥补。
……
龙渊，树屋之下。
君临陌的伤好了大半，这几日的相处，他越觉得花花有种熟悉感。
甚至总能在花花身上看着师父的影子。
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太想念……师父。
“你在练剑？”花花醒来，还是那副纯真的样子。
坐在树干之上，花花笑意地看着君临陌。
那套剑法她在突然出现的记忆中见到过。
花花翻身落下，身形和剑法极其熟练。
那份记忆里，她好像也是这么和君临陌一起。
好奇怪的熟悉感。
花花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君临陌出剑的手猛地僵住，视线闪烁盯着花花。
“师父……”
花花愣了一下，歪头看着君临陌。
“你在喊我吗？”
君临陌这才回神，蹙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是他想得太多，还是出现幻觉了。
可无论如何，花花的长相与师父一模一样，这一点他不会记错的。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你可有离开过龙渊？”君临陌紧张的看着花花，是不是师父故意来骗自己。
花花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她从记事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龙渊，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她好想出去看看。
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君临陌再次上前。“别骗我……”
他不想闹，如若真的是师父，或者是师父不愿意透露身份，他配合演戏便是。
“没有骗你。”花花赶紧摆手。“我怕不骗人的。”
君临陌有些失落，点了点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