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躲在凤卿身后,深意的扬了扬嘴角,瞳孔快速收缩,像是在挑衅离墨。
离墨周身的杀意瞬间失控,抬手一掌打在凤卿的肩膀上,夺了凤卿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凤卿忍不住喉口腥甜,惊愕的看着离墨,眼眸闪烁着心痛。“你拿剑伤我?”
离墨,明明说过不会对她刀剑相向。
离墨显然情绪有些失控,周身暗沉的内息让人望而却步。
“闪开!”离墨低气压的看着凤卿护在身后的男人。
“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凤卿话语有些哽咽,没想到离墨会变成这样。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离墨暗下用力,寒水剑的剑身已经划破凤卿白皙的脖颈。
凤卿双手用力握紧,不想与离墨动手。
“阿卿!”卿尘倒是先慌了手脚,伸手用力抱紧凤卿快速后退。“离墨你要杀就杀我!反正我早晚都会死在你手里!”
凤卿手指有些麻,在离墨拿剑指着她的那一瞬间,她有些动摇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离墨。
以前的他只是隐忍的太好。
离墨显然被激怒,旋剑冲着卿尘的心口刺了过去。
“嗯……”一声闷响,凤卿抬手抓住剑身,锋利的长剑瞬间割破凤卿的手掌,血液顺着手指滴落。
离墨眉心微蹙,两人就那么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离墨暗红的瞳孔慢慢消散了些,可却还是用力将剑从凤卿手中收了回去。
“嗯……”疼痛让凤卿片刻清醒,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离墨……方才眼中对她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如若自己真的挡了他的路,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小姐!不出您所料,西蛮再次进犯!”
燕大着急寻找凤卿,慕容涉方才感受到掌心刺痛,说凤卿受了伤。
凤卿站直了身子,深吸了口凉气。“安王殿下,我凤家上下如今还在花城,凤卿定然一心一意的辅佐您,稳住边关,主动还击。”
离墨用力握紧双手,没有说话。
“还请安王殿下放心回花城,恭送安王!”凤卿手掌疼到颤,用力握拳,恭送离墨离开。
“哼!”离墨冷哼了一声,用力将长剑扔在地上。
凤家还在他手里,料想凤卿也不敢。“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我要离盛轩姨母的项上人头。”
只要凤卿肯为了他杀了离盛轩的姨母,他便暂时相信凤卿此世未曾与离盛轩串通一气。
“必然。”凤卿垂眸,话语和气压却疏远的厉害。
离墨莫名心里不舒服,这女人现在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
杀意极重的看了卿尘一眼,离墨转身离开。
杀个人而已,再留他几日又何妨。
“给本王查查,凤卿护着的那个男人是谁。”边关外,离墨冷声问了一句。
锦风莫名有些担心凤卿,不知道他家王爷还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王爷,那个人就是离子敬,离国的二皇子,从小被宸帝送去西夏做人尳。如今被凤小姐所救,隐姓埋名唤作卿尘。”
“卿尘?”离墨气压瞬间冷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与凤卿同字?”
锦风楞了一下,离墨不提及他倒是没有注意,这卿尘给自己取的这名字也太赤果果了……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心悦凤卿、
离墨的气压越冷凝,双手用力握紧。
凤卿,三番五次为了别的男人与他做对!真是欠调教的很!
……
主帅营帐。
“手怎么回事!”慕容涉早就准备好了伤药,见凤卿失魂落魄的走进营帐下意识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查看。
微微蹙眉,凤卿的手掌被剑身划破,血肉模糊。
“连心蛊被你逼出,体内分离的母蛊还年幼,伤口愈合可没有成年子母蛊那么强大。”慕容涉蹙眉,有些生气。“谁伤的?”
凤卿心不在焉,手指微微有些麻。
离墨伤了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和愧疚,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疼。
“是离墨?”见凤卿不说话,慕容涉猜了一下。
能让凤卿这般失魂落魄的,除了离墨还能是谁。
“你看上离盛轩我就觉得你眼光不太好,没想到你还能看上离墨,蛇鼠一窝你懂不懂。”慕容涉小声嘀咕。
“离墨不是那种人,他只是……”凤卿想替离墨解释,他只是被西夏那些人算计。
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是完整的。
可如果离墨一直这样下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选择嫁给离墨,是因为离墨说此生仅她一人。
可现在的离墨……
她已经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
难道真的要打下天下还要跟在他身后和所有女人争风吃醋,尔虞我诈,争宠斗艳吗?
她做不到。
苦涩的笑了一下,凤卿感觉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
如今的天下动荡,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另说。
“忍着。”慕容涉小心翼翼的帮凤卿上药,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这药会疼。”
凤卿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忍不住的颤抖。
那药真的很疼,可离墨伤她的时候……心更疼。
……
关中花城。
离墨勒马停驻片刻,心口突然悸痛的厉害。
这一路,他脑海中始终都是凤卿受伤时的那双眼睛。
透着不可思议和受伤……
“本王以前,对凤卿很好?”离墨下意识问了一句。
“您对凤小姐,几乎百依百顺,百般忍耐顺从。一开始您说这是赎罪,属下不知您要赎什么罪。可后来,您说您非凤小姐不可。”锦风小声开口。
他也怕离墨有一天想起了一切,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赎罪……”离墨讽刺的笑了一声。
前世,他也曾经对凤卿抱过幻想,也曾经心仪过这个救过自己的女人。
他也渴望过蕊姬公主和宸帝的亲情,也曾信任过身边的所谓朋友……
可后来呢?凤卿为了离盛轩要杀他,为了楚泽跳城墙自杀,还带走了肚子里的孩子……
蕊姬公主为了一句预言就肯要他的命,宸帝自始至终都是他悲惨一生的缔造者。
这些人,何曾真真正正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关心和爱。
赎罪?他凭什么要赎罪?要赎罪也是他们,是这天下人要给他赎罪!
“当年,本王被同各国天鉴殿通缉,说本王是祸乱世间的魔星,是嗜杀残忍的恶魔。本王一心赈灾,一心厮杀守护这边关百姓,守护这离国国土,到头来……还不是差点死在这些人手里!灾星?魔星?那本王就偏要毁了这天下,奴役这天下人,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恶魔笼罩的世间!”
锦风紧张的抓紧缰绳,心口颤的厉害。
他知晓他家王爷重生而来,可他却心疼他家王爷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真正的魔鬼,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