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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微走近几步,看水池里那些被钟慎削碎的莴笋皮。另一份食材是西蓝花,用虾仁炒,都是家常小菜,不费什么时间。
钟慎的手生得好看,手指够长,手型也好,有一种不论抓握什么都很有力也很养眼的美感。奚微突然从背后按住他的手臂,给厨师添乱,“我们好像没在厨房做过。”
腔调平平常常,不像引诱。但说出来就已经达成暗示效果,两层衣料下钟慎手臂绷紧,手上还沾着水便转过身来,把奚微抵在了流理台上。
很难看穿他是被引诱了,还是在故意顺从奚微,冰凉的手掌扣在奚微后脑,用力地吻下来。
水龙头忘记关,在越发沉重的气息声里连绵流淌,盛西蓝花的玻璃盆水满四溢,钟慎突然低下,亲奚微的脖子。颈动脉,气管的近侧,不知为什么他特别喜欢这里,用牙齿细细地啮噬,用手指缓缓地摩挲。亲了将近两分钟,后腰抵着流理台不舒服,奚微推他,“还是先做饭吧。”
“……”钟慎已经有点进入状态了,鬓边出了汗,眼里闪过一丝克制,还是听奚微的,说“好”,“那你去外面等,好不好?”
他惯常爱用“好不好”“可以吗”之类的措辞,是恭敬的请求,也像在哄人。但论恭敬,他很少对奚微用敬语。不说“您”,也不叫“奚总”,连奚微的大名都很少叫,大多时候省略称呼,只说“你”。
好像名字和称呼没意义,“你”才是独一无二的。
奚微早就习惯,拢了拢衣襟转身走了。
钟慎的家有二百多平,房间少,大多空间是打通的,在门口能一眼望见远处空旷的阳台。
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相框,照片选用钟慎曾经拍过的某本时尚杂志封面:他身披黑衣站在犹如天国的高台上,脚下是断裂的台阶,身躯前倾,做跌堕之态,衣衫猎猎如翼,他像一只寻死的鸟。
奚微看了一会儿,莫名感觉不太喜欢,收回视线去别处逛。
钟慎的房间很整洁,但看得出在布置上没花过心思,他常年赶通告待剧组,或者陪奚微,回自己家的时间不多。
有一间书房,门半敞着。奚微走进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书柜很空,钟慎显然不常买书,还有几本是他送的。书柜旁边是一个奖杯收藏柜,陈列着钟慎出道以来获得的所有荣誉,有电影节重量奖项,也有各平台颁发的人气奖。还有一层里放着他过往所有戏的剧本,从纸张痕迹判断,已经翻旧,做收藏用。
奚微到书桌前坐下来。这才留意桌上也有东西,竟然是一本佛经。
深黄的封皮,密密麻麻的小字,呈翻开状态,放在纸和笔上面,似乎是上回抄写到一半就离家,没来得及收拾。
钟慎独居,自然是他自己抄的,他的笔迹奚微认识。但他抄经不是逐字逐句抄,有几句反复写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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