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见过!”
阿牛的回答斩钉截铁。
看阿牛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撒谎。阿牛说:“昨晚我值夜班,从晚上七点过后,客栈里就没有任何客人进出,所以你们说的午夜过后,更不可能有人进入客栈。你们也知道的,最近古城生了那么多怪事儿,天黑之后,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
。
而且,那女孩是本地的苗族姑娘,如果是本地人,晚上就更加不可能外出了。
昨晚我就在吧台呆了一晚上,鬼影都没看见一个!”
阿牛说得信誓旦旦,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对我们撒谎。
然而,我和磊子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我们看见那个撑伞的苗族少女,是在午夜时候进入的龙门大客栈,并且还在二楼走廊上行走,最后进入了最里间那个包房。但是,阿牛却告诉我们,他一整晚都守在吧台前面,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出。
阿牛的说法,竟然跟我们所看见的完全不符。
我沉吟片刻,继续问阿牛道:“早上你进入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除了死者,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那间房就只有死者一个人居住!我刚不是说过了吗,那个中年男人闹离婚,心情不好,一个人来凤凰古城散心!”阿牛说。
“他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磊子有些不敢置信,因为昨晚我们是亲眼看见苗族女人走进房间的。
“没有!就只有那个男人!怎么?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派出所问问!”阿牛说。
三瓶啤酒下肚,磊子摸了摸衣兜,现没有烟。
磊子问阿牛,这附近哪里有卖烟的。
阿牛说:“哥,你坐下吧,我去买!”
阿牛走出餐馆买烟,餐馆里只剩下我和磊子。
磊子压低声音问我:“九伢子,你怎么看?阿牛这小子,不会在诓我们吧?”“不太像!”我摇摇头,剥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咬得咯嘣脆响:“他为什么跟我们撒谎?没有理由,对不对?而且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揭穿啊,我们只需要问问昨晚上班的其他人,不就知道情况了吗?所以阿
牛没必要撒这个谎!”
“可是……”磊子皱眉道:“九伢子,昨晚你也是亲眼看见的,我们亲眼看见那个苗族女人,走进了二楼的最里间……这可不是幻觉吧?”“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又开启了一瓶啤酒,往杯子里倒着酒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苗族女人走进客栈,但是阿牛却说没有看见。而后,苗族女人出现在二楼最里间的包房,结果,包房里的男人暴毙而亡
,但是现场,却没有苗族女人的踪影……”
磊子咬着嘴唇道:“这个苗族女人,神出鬼没啊!”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磊子。
磊子摸着下巴道:“三种可能性!”
“哟,又要来一个全面分析,好吧,我洗耳恭听!”我有些意外,我现现在磊子越来越喜欢开动脑筋了,比以前傻愣愣的样子进步了不少。
磊子竖起手指:“之前我以为那个苗女是个游客,独自住在龙门大客栈里,看来我太天真了,她竟然走进了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
第一种可能,也许你真说对了,那个苗女是做上门服务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叫的‘外卖’。你想想,一个即将离异的中年男人,单身一人来到凤凰古城散心,不猎点艳,怎么对得起这趟单身旅行呢,是吧?”
我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下流吗?我告诉你,要想点‘外卖’,晚上自己睡一间,别影响我睡觉!”磊子竖起两根手指:“你先听我说完,这第二种可能性嘛,也许那个苗女,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妇。中年男人为什么要离婚,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苗女。中年男人单身来到凤凰古城,其实就是来找情妇约会的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磊子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着急夸奖我,我会骄傲的!最后说说第三种可能性,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那个苗女……弄不好是个杀手!她奉命前来
暗杀这个中年男人,她成功了!”
“那她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看见她进来,也没人看见她离开?”我问。
磊子说:“我刚不是说过了嘛,那个女人是个杀手,一个精明的杀手当然有不为人知的本事!对于杀手来说,来无影去无踪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怎么样?我分析得怎么样?”
“我怀疑你的脑袋被石头砸了个洞!”我抱着臂膀说。
“什么意思?”磊子不解地看着我。
“脑洞大开的意思!”我伸手指了指脑袋。
磊子天真地问:“这算是一种表扬吗?”
“实话讲,我欣赏你的幻想精神,但你刚才分析的三点,实在不怎么样!”我摇了摇头,我也是天真,对于磊子的高谈阔论,我竟然能够洗耳恭听,想想也是醉了。
“我认为我这三点分析的很好呀!”磊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好!假设你的三点分析都很有道理,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阿牛没有看见那个女人?”我问。
磊子说:“也许……阿牛被女杀手买通了!也许……女杀手走了后门?”
“磊子,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我盯着磊子的眼睛。
“想做什么?”磊子问。
“我真想一鞋拔子拍在你42码的脸上!”我没好气地说。
这个时候,阿牛回来了,带回来一包烟。
“阿牛,问你件事儿,你们客栈安装监控了吧?”我问阿牛。
阿牛说:“安装了呀!肯定安装了!为了客人的安全,我们连走廊都有监控!”
我噌地站了起来,抓住阿牛的手腕说:“走吧,带我们去看看监控!”
跟着阿牛回到龙门大客栈,通过阿牛的关系,我们在客栈的监控室,调取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阿牛抱着臂膀说:“之前派出所的民警已经看过监控了,你们要想看的话,自己看吧!”
我和磊子把监控录像调回昨晚午夜时间,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客栈大门紧闭,而且还从里面上了锁,根本就没人进出。
然后我们又把监控录像调到今天早上的时间,监控显示,是阿牛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打开客栈大门的,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从阿牛报警到民警来封锁现场,依然没有任何人外出。
事实证明,阿牛没有说谎,从头到尾,我们在监控里都没有看见那个打着红纸伞的苗族女人!
阿牛说:“咋样?二位哥,你们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这座客栈,有后门吗?”磊子问。
“有啊!不过后门也有监控,你们可以看看!”阿牛说。
磊子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起身拍了拍阿牛的肩膀:“兄弟,如果看见我的女朋友,请尽快跟我联系,我就住在对岸的听雨客栈!”
阿牛说:“放心吧哥,我会帮你留意着的!”
我和磊子走出龙门大客栈,来到江边坐下。
微凉的风拂过江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磊子点燃一根烟,心情有些沉重:“九伢子,你说……你说昨晚我们看见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不是人?”
“是人是鬼,暂时还不能妄下定论!”我说。
“你不用安慰我,那个女人,十有八。九不是人,连监控都没法把她拍下来,她怎么会是人?也许,凤凰古城这一连串的死人事件,都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磊子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伤。
虽然磊子没有明说,但我也能理解磊子的心情,他对那个打红伞的苗女一见钟情,然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那个打红伞的苗女,很有可能不是人,这让磊子的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磊子吐了个烟圈:“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我他妈再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了!九伢子,你说我的眼光是不是太独到了,一眼就相中个女鬼?”
“凡事往好处想吧,万一她并不是鬼呢!”我说。
“哎,你不用安慰我,我他妈心情不好,回去睡觉!”磊子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回听雨客栈。
客栈伙计看着我和磊子,眼神很惊讶:“你们……你们怎么还没走?”
“不想走,烦着呢!”磊子自顾自地走上二楼。
客栈伙计指了指磊子的背影:“他……咋的啦?”
“失恋了而已,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耸耸肩膀说。
“兄弟,问你件事儿!”我拍了拍客栈伙计的肩膀,向他询问道:“你是土生土长的凤凰人吧?”
“是啊!我打小就生活在这里!”客栈伙计说。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喜欢撑着红纸伞,身材特别好的苗族少女?”客栈伙计说:“身材特别好的苗族少女倒是经常见到,但是喜欢撑红纸伞的少女还真没见到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撑红纸伞,现在的女孩都撑防晒伞,保护白嫩的皮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