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说得好!”
宇文化及仰天长笑,好似遇上了如何值得欢喜之事,但在场之人却知晓。
刚和族人决裂的他,心中绝不会太痛快。
缓缓握紧手中兵器,宇文成都目光如炬,随时防备宇文化及的袭击。
待宇文化及大笑过后,他突然沉默下来,面容乃至全身皆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气。
宇文成都知晓,这正是宇文家族绝学《冰玄劲》即将大成的外部表露。
他实在有些惊讶,没想到宇文化及在权谋之余,武功亦丝毫没有落下。
比之二人上一次见面时,宇文化及的武功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实在难得。
宇文化及目光直视,伸出右手指向宇文成都,冷冷道:
“成都!”
“世人皆传,我宇文阀除阀主外,唯我的武功最为高深。”
“但我深知,成都你深藏不露,只是没有修炼《冰玄劲》,亦不喜过多露面。”
“我早就想领教一番,看看谁才是阀主之下第一人,如今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宇文化及闪身欺近,寒气四溢的右手,直取杨广头颅。
杨广面临如此危境,丝毫不为所动,直至宇文化及右手逐渐碰到杨广咽喉。
宇文成都低喝一声,右手握紧神兵,将之屹立原地,左手闪电出击,阻挡宇文化及攻势。
拳掌交击,随着砰的一声,二人双双后退一步。
杨广嘴角微微翘起,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一幕,望向宇文成都的目光越发柔和。
随即转头看向萧美娘,只见她亦是娥首轻点。
一见如此,杨广心中好似下了什么决定,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当他再次看向交手二人时,也仅仅是微微点头,好似单纯欣赏他们的武技。
正当此时,宇文化及与宇文成都的交锋越发激烈,丝毫看不出今日之前,二人还是感情甚笃的兄弟。
宇文化及轻喝一声,凝聚全身功力,一股玄冰之气直透体外,随他的出手直侵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连退几步,丝毫不敢触碰这股玄冰之气。
他常伴父亲身旁,自然知晓自家的玄冰气有多难缠,一旦被其侵入,万难将之驱除。
尤其是在交手时,更可能成为二人胜负的关键手。
倘若寻常切磋也就罢了,可此时他身后是隋皇杨广,断然不敢如此冒险。
一念及此,他也使出看家本领,只见手中神兵挥舞,刃尖处闪过几缕紫色电芒。
伴随宇文成都一声厉喝,神兵直击宇文化及,紫色电芒过处,原先阴寒的气息尽被驱散。
直至刃尖逼近,宇文化及方才恍然回神,他没想到宇文成都竟有应付玄冰气的方法。
宇文阀《冰玄劲》身为大隋奇功绝艺之一,正是依仗这股无孔不入的玄冰气。
在今日之前,还从未有人真正破除过此功,纵然不惧玄冰气者,也仅是以深厚功力抵抗。
却不曾想,今日竟被宇文阀自家传人所破,当真世事无常,令人感慨。
“好!”
“成都果真奇才,竟习得如此奇功。”
宇文化及闪避之时,还不忘啧啧称赞,其风姿气概确实非同一般。
杨广、萧美娘见状,亦是眸中异彩闪烁,越发欣赏起眼前这位宇文阀传人。
就在二人欲再度交手之际,杨广的声音传来。
“停手!”
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撤手,双双退回原地。
宇文化及嘿然一笑,向杨广拱了拱手道:
“陛下,有何吩咐?”
杨广站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向身旁侍卫吩咐道:
“去拿朕神兵来!”
侍卫面露愕然,好似没想到杨广竟会这般要求,但亦是听从吩咐,转头跑进了船舱。
没过多久,侍卫吃力地扛着一柄两米长的漆黑长矛,缓缓来到众人面前。
杨广伸手接过,如拾起一根木棍般,丝毫没有侍卫那般吃力之感。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恍然发觉,原来杨广亦是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只见他爱惜地抚摸长矛,好似情人一般,沉浸许久方才将目光投向宇文化及,幽幽道:
“爱卿昔日亦朕心腹。”
“走到今日地步,实非朕所想,念在往日情谊,朕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宇文化及略带讶异,好似头一次认识这样的杨广,不由好奇地问道:
“什么机会?”
“莫非陛下欲亲自同我决战?”
宇文化及目光投向漆黑长矛,心中颇感不可思议。
他早年也曾追随杨广,平定南方政权,正是因那一役,奠定了他日后夺位的基础。
可纵使那时,杨广也只是坐镇中军,不曾亲身上阵,仿佛丝毫不通武功。
以那个时代的习俗,纵使皇室贵子,若想取得显赫军功,最佳方式亦是如此。
这是从关陇集团传下的规矩,以避免族内传人因久居上位,耽于享乐,而丧失了血性。
也因为此,宇文化及一直以为杨广武功疏松,却不曾想他看走了眼。
尤其望着杨广手中的长矛,宇文化及心中不禁想起了大隋流传多年的传闻。
隋文帝杨坚昔年平定天下,不仅依靠多方的助力,其自身武力亦是天下无双。
手中一杆长矛横击天下,不知多少高手败在他的手下。
但一直以来,宇文化及以为这都是朝廷夸大之词,为杨坚的登基,平添几许传奇。
如今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杨广望着惊疑的宇文化及,不由淡然一笑道:
“正是如此!”
“朕已多年未曾出手,想想真是怀念!”
说话间,杨广脱去宽大袍服,露出内里劲装,一挺手中长矛,厉声喝道:
“矛名破军,乃朕成年之时,父皇亲手所赐。”
“昔年父皇持之横行天下,一手打下大隋偌大基业,今日朕亦如此。”
“朕已决心重走父皇之路,以手中长矛光复大隋。”
“爱卿既有此着,这染血的第一人,就由爱卿来吧。”
宇文化及震惊过后,心神逐渐平静,听闻杨广所言,不禁慨然笑道:
“臣不甚荣幸!”
“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