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卧房外间的客厅里面,一张长桌上依次摆放着一包红糖,几块泥巴,几块木炭,一个漏斗,一壶清水还有一个水盆。
秦雷、秦刚、紫鹃几人站在桌子面前,看着站在桌子后面的秦风,准备看他到底是怎么来变这个戏法。
特别是秦雷,满含怀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站着的兄长。
想到自己刚刚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接受了大哥变聪明的现实,难道这个面目一新的大哥就又要给自己来个惊喜不成?
秦风胸有成竹地站在桌子后面,毫不顾忌对面几双眼睛里面射来的怀疑目光,心想你们这群渣渣,这次就让秦爷带你们好好看看科学的力量。
秦风让秦刚去找来一个碾子,把木炭碾碎。
秦刚这次没有如往常般听话出去,反而当场运功,施展十三太保横练功法,秦风正想说你丫的是不是吃多了撑的,在我面前秀什么肌肉。
就见到秦刚走到桌前拿起木炭,攥在双手之间,用力相互摩擦,一粒粒细碎的木炭颗粒顿时掉落在桌上的瓷碗之中。
看着秦刚那张得意洋洋的胖脸,秦风不禁翻了个白眼,好吧让这小子装到了,自己怎么就忘记这货现在几乎刀枪不入呢。
瞪了这个显摆的家伙一眼,秦风默默决定以后的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去干之后,开始了首次实验。
秦风根据脑海里关于《天工开物》的记载,先将红糖倒进水壶里面,摇匀后化成糖水,然后在漏斗里面放好木炭颗粒,将红糖水倒进漏斗过滤一遍,得到粘稠的红糖膏。
再把黄泥放到碗里加水搅拌成均匀的黄泥水,然后倒在红糖膏上面,最后把黄泥糖水再过滤一遍,就得到了白糖。
秦风不慌不忙的按部就班进行实验,对面几人的眼睛随着步骤的进行越张越大,等到最后的过滤结束,雪白的糖块呈现眼前,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无法做声。
秦风检查了一下劳动成果,发现过滤后得到的结晶有一大半是白糖,一小半是稍差的黄糖,尝了尝白糖的味道,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前世的白砂糖并无区别,看来实验获得了圆满成功。
抬头看见三人还是满脸震惊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洋洋得意。
秦风抬手一挥:“别看了,都来尝尝这个白糖的味道如何。”
秦刚和紫鹃听秦风如此说,迫不及待地跑到桌前捻起白糖就往嘴里塞去。
甫一入口,两人的眉毛不禁一挑,秦刚忙不迭地张口说道:“甜,甜,比红糖甜多了。”
紫鹃也补充道:“比红糖细致,没有渣滓。”
秦雷也走到桌前尝了尝白糖,点点头说道:“确实比红糖更甜,又没有残留,很是干净。”
秦风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那你们说说,这个白糖如果放到市面上,定个什么价合适?”
紫鹃举手道:“公子公子,依我说,起码要比红糖贵两倍才行。”
秦刚也说道:“我看不止,起码要贵三倍才合适。”
秦雷并没有急着说价格,上前比较了一下白糖和秦风所购红糖的体积,才试探着说道:“根据兄长的实验,大致三斤红糖能化成一斤白糖,不算场地、人工,每斤白糖光是成本就是三钱银子,加之物以稀为贵,小弟认为起码可以比红糖贵十倍。”
秦风对秦雷比了比大拇指:“二弟所言甚是,这白糖现在可是个稀罕物,除此以外别无分号。算上损耗,定个红糖十倍的价格也才翻了两番,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个价格一点也不贵。”
紫鹃惊呼一声:“这么贵啊,一斤红糖一钱银子,一斤白糖岂不是要一两银子?那怎么能卖得出去啊?”
秦风瞪了紫鹃一眼:“少见多怪,一两银子还多吗?再说,这压根就不是给老百姓吃的。”
秦雷眼前一亮:“兄长一语中的,此物雪白无瑕、晶莹剔透,卖相和口味远远胜过红糖,达官贵人、巨富商贾之辈肯定趋之若鹜,一两银子确实不贵,如果产量不足供不应求,价格还要上涨。”
赞许地朝秦雷看了一眼,秦风叮嘱几人道:“这可是本公子打算发家致富的秘方,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众人点头答应,秦雷张口问道:“兄长打算如何做这个买卖?是否还像那几家店铺一样?”
大岳律虽然没有禁止官员经商的明确规定,但以当时的环境如果官宦之家出面做买卖是要被人耻笑的,官员的风评也要受影响。
所以官员明面上并没有经商的,如果经商一般都是找一个外人或亲戚朋友代为出面。
而秦家的产业就是几个农庄,再加上卢氏从娘家陪嫁而来的几个店铺,现在由几个远房亲戚在代为打理。
秦风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此物可以说是暴利,一旦在市面上出现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务必要想个万全之策,此事先放一放再说。”
秦雷也点点头,说道:“兄长所言极是,此事确实需要慎重,理应从长计议。”
既然白糖已经试制成功,一时半会又不能做这个买卖,秦风也就不再理会此事。
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转头看看秦雷说道:“昨晚听母亲说,又快到一年一度进香祈福的时间了,母亲已经和舅母那边定好日子,你在国子监那边现在告假方便吗?”
秦雷点点头:“这次休沐之前我已经向夫子打过招呼了,夫子很是善解人意,已经同意了。”
秦雷接着说道:“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表哥和表妹了,还挺想念他们的。”
听秦雷这么一说,秦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脉脉含情的少女娇靥来,记忆里这位表妹以前可是很爱缠在他身边的,不知道一段时间没见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旁边站立的丫鬟紫鹃听到又快要到上香的日子,开心的拍起手来:“又可以见到表小姐和腊梅妹妹了,太好了。”
秦风才想起紫鹃是自己表妹的忠实拥趸,平时很是仰慕表妹的装束和气质,而且和表妹的丫鬟腊梅还是闺中密友,关系好得不得了。
想到此处,秦风不由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一想到这些姑娘小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头疼。
吩咐紫鹃和秦刚将桌子收拾干净之后,秦风开始关心起自家弟弟的身体来:“二弟,功课固然要紧,但身体才是本钱,平时是否有坚持练习武艺?为兄可以相助微薄之力的。”
秦雷虽然走科举之路,但现在的官宦子弟均遵循周礼,自小习练君子六艺,也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别看秦雷是文士,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离五品武士境这种凡人中高手的境界差得还远,但也不是三两个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秦雷看到兄长脸上那副虚伪的表情不禁翻了个白眼,拱了拱手:“兄长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这种幼稚的把戏就没有必要再玩了,小弟告辞。”
说罢转身挥挥袖子扬长而去。
秦风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心想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难忽悠了,看来以后再想名正言顺的用武力收拾他很难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