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排队的百姓已经所剩不多。
这时从不远处的大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百户转头望去,只见五六匹健马飞奔而来,后面远处还有点点火把跟随而来。
百户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马队?这么晚了还要出城?
马队转眼间来到城门口,马上骑士纷纷勒住马匹。
带头的骑士翻身下马,走到百户面前抱拳拱手说道:“在下麒麟卫总旗韩平,奉命追查朝廷要犯,还望将军相助。”
见韩平一身麒麟卫装束,百户不敢怠慢。
抱拳道:“韩总旗言重了,在下百户官张晟,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命,有何需要只管讲来。”
韩平说道:“实不相瞒,今晚有要犯越狱,我等奉命封锁城门,严加排查。”
百户问道:“要犯是何面貌,有何特征?”
韩平答道:“一人身形魁伟,年纪四旬上下,腿脚有些不良于行。一人瘦小猥琐,已过半百之龄。两人乘坐一辆黑色马车,但也有可能步行。不知晚间是否有相似之人出城?”
百户张晟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到之前出城奔丧的二人,车夫送的那五十两银子还热乎乎的揣在怀里呢。
眼看一众麒麟卫行色匆匆的架势,张晟哪里敢隐瞒不报。
毕竟如果确认就是他放跑了要犯,虽然说罪不在他,但一个过失的责任肯定跑不掉。
张晟赶紧说道:“今晚倒是有几辆马车出城,黑色的倒是也有几辆,有一辆车上之人与你所述有些相似。不过不久之前还有一辆黄色马车刚刚出城,车上的两人也有些相像。”
韩平急切问道:“两辆车上之人都有何特征?”
张晟回复道:“差不多,车夫都是身形瘦小,应该已年过五旬,至于车内之人年岁与你所述也都相仿,对了,车内之人都没有下车。”
韩平眼前一亮:“车内之人可还有别的特征?”
张晟摇摇头:“车内之人都未说话。”
韩平皱了皱眉,张晟接着补充道:“对了,黄色马车上的那人没有睁眼,车夫说是悲泣流泪所致。”
韩平啪的一声拍在腰间刀柄之上:“两辆马车都有相似之人,看来是有人在故布迷阵。但黄色马车上的二人嫌疑更大,八成就是越狱的逃犯,因为那逃犯双眼与常人有异,想是怕你怀疑故才没有睁眼。”
韩平转身吩咐一名麒麟卫小校:“你速去衙门禀报,就说我等在北门发现疑似逃犯踪迹,已经出城追击,让大人速速调派增援。”
小校领命而去。
韩平又向张晟抱拳施礼道:“现在只有张兄见过逃犯面目,小弟不才,想请张兄随我等出城追击逃犯,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这时城门楼上的校尉黄胜早已被麒麟卫的声势惊动,走下城墙。
这时听见韩平的请求,急忙上前对张晟说道:“张百户,既然如此,你就带一队人配合麒麟卫出城追击逃犯,途中听从韩总旗指挥,不得有误。”
张晟抱拳领命,向韩平介绍:“此乃军中黄校尉,今夜带领我等守卫城门。”
韩平抱拳致谢:“多谢黄校尉相助,今日公务紧急,改日定摆酒相谢。”
说罢带领二十名麒麟卫和张晟等人一起出城追击,其余麒麟卫留下来封锁城门。
秦风自从衙门出发后,一直跟在韩平身后。
这时见即将出城,忙对韩平建议道:“我们马匹太少,大部分人步行如何追击?还是赶紧多找些马匹才是。”
韩平也觉得有理,但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马?
这时张晟说道:“城外十里有一处驿站,里面常备有不少驿马,我们可以临时征用。”
商议已定,韩平安排两人共骑一马,与秦风等人先行追击。
其余人等跟随张晟先去驿站借马,然后再循着韩平等人的足迹追赶。
秦风与韩平同乘一骑,与其他八名麒麟卫顺着城门前的官道纵马飞驰。
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追上数辆出城的马车,但经过排查并未发现燕无忌二人的踪迹。
这时马队来到一处双岔路口,一条路直行,一条路向东。
两条路上车辙密布,大家不由得勒住马匹,一时不知道该从那条路追击。
秦风朝着韩平说道:“燕无忌既然逃狱,十有八九要回燕国,而燕国处于南方,他不可能一直朝相反的方向走,很可能是要绕路回国。”
韩平感觉有理,问道:“谁知道这里的地形,两条路都是通往哪里?”
旁边一个小校说道:“我知道,直行这条路一直向北到朔州,右拐这条路向东直达同州。”
韩平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同州临近运河吧?”
小校回复:“是的,同州有运河码头,可以坐船自运河直接出海。”
韩平肯定的点点头:“那就没错了,燕无忌从北门出城,肯定是误导我们。我不怕他向北走,关卡重重,越走离燕国越远,他又能走到哪里去?他的目的就是走同州码头,走海路回燕国。”
“留下记号,我们去同州。”
不再犹豫,韩平下达命令,马队拐上向东的路,继续追击。
此时离马队大约十里远近,马雄赶着马车正在颠簸的道路上飞奔。
他心里有种预感,后面的追兵已经跟上来了,并且越来越近。
马雄不断挥舞着马鞭,抽得拉车的马匹叫个不停。
车轮飞速转动,上面包裹的铁皮与路面上的石子不时碰撞出火星,但是马车毕竟太重,到达一定速度后无法继续加快。
燕无忌突然说道:“后面八九里地有追兵,大约有五六骑。”
马雄并未停手,转头对燕无忌说道:“侯爷莫慌,等会麻烦侯爷自己驾车赶去码头,到了自然有人接应上船。”
燕无忌笑道:“你不和我一起走?”
马雄也笑道:“在下加入密谍司二十年从未失手,这次也不能破例。”
燕无忌哈哈一笑,笑声中豪气冲天:“哈哈哈,除了白太监其他人还没放在燕某眼里。我还没死,用不着你来拼命,就让我来会会这些乌合之众。”
马雄胸中也是豪气顿生,大笑道:“好,我马某人今日就与侯爷一起,让这些岳国的鹰犬见识见识我们大燕男儿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