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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临行前夫子告诉他黄解元找过徐老爷，徐老爷虽已回乡颐养天年，在朝廷却有不少子孙和学生，只要不傻谁都知道徐老爷有门路，可是徐老爷却将黄解元拒之门外，这事多少让孙?Z瑜舒口气，对徐老爷更是敬佩有加。

翌日天亮，下楼用早膳却见黄解元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孙?Z瑜心里一跳，瞧他这样子，莫非昨日真叫他摊上刘大人？孙?Z瑜不动声色，心里却有几分下沉。吃饱回房，孙?Z瑜只能更加刻苦的研读诗书。他就不信了，天子脚下还有人明目张胆的作奸犯科！就算有，肯定是极少数老鼠屎，想搅乱一锅粥，没那么容易。

早起晚睡刻苦用功，眨眼年已过，寒春悄然而至。二月初八，等候数月的学子们，整装齐发踏入森严的贡院，开始第一场考试。

十多年寒窗苦读就为这短短几天，然这短短几天却如过了漫长几年。

连续两场考毕，孙?Z瑜紧绷的心弦仍旧不能放下，走出贡院才呼口气，暗忖自己连续两场尽心尽力，如此这般，便觉心中无愧。

踏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客栈，随后几位同窗纷然而至，客栈里尽是归来的学子，尽数议论这方才结束的一场考试。孙?Z瑜揉揉僵硬的脖子，转身上楼，取来热水泡脚，仍忍不住抱着书看。不多时有人敲门，孙?Z瑜穿上鞋子应门，打开却微微一愣，好半晌才想起来此女子是黄解元的随行丫头如意。

如意见孙?Z瑜怔怔望着自己，脸色立即羞红，娇滴滴递过盘子，道：“孙举人，这是我家老爷托我送来的糕点，是从天下第一楼买来给诸位尝鲜的，孙举人可别推拒。如此……奴婢先行告退。”这般说了，如意却没走，垂着脑袋不晓得在想甚，孙?Z瑜见她耳根都红了，忙道：“多谢黄解元，孙某改日回请他喝酒，姑娘且去吧。”说罢关上门，坐回桌边提笔写字，整个心无旁骛。

翌日，众学子再次踏入贡院，坚持最后三日，这场春闱便该落幕。

孙?Z瑜神清气爽地入院，待那试题发下，精神大振，琢磨半晌，提笔如飞。

然执墨不多时，孙?Z瑜腹中陡然一痛，刺得手腕哆嗦，狼毫摔落，墨水洒尽，白纸如花开。孙?Z瑜伸手欲拣，腹中绞痛难忍，却是半步难移……

三月杏花开，芳香随风来。

会试落幕，杏榜已出。

喜庆的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如孙?Z瑜所料，根本不会有自己一席之地。走出贡院那一刻便心知肚明，如今亲眼所见，却终究难忍心中之痛，孙?Z瑜咬牙切齿，仍是无法阻拦泛酸的眼泪夺眶而出。

“天要亡我……哇……”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儒衫男子忽而坐地仰面痛哭，悲切的哭嚎惹来众人侧目，却无一人笑话，皆是沉痛地哀叹几声，拂袖离开。孙?Z瑜看向那男子，只见他足有四十余岁，想必参考会试已耗尽一生，孙?Z瑜见罢更是郁卒，失魂落魄朝客栈而去。会试落第，这京城已不需多留。只是想着慢慢回家路，孙?Z瑜却深觉无颜见亲人。

“孙兄……”见孙?Z瑜回来，几位同乡皆是一脸哀色，孙?Z瑜此时无心多说，转个头继续朝前走，却听年长的举人感叹：“哎，没想到咱们兄弟一行，竟无一人及第，连黄解元和孙兄都……”

孙?Z瑜闻言，心中骤然悸动。

会试落第

年长举人嘴里那声黄解元，如一根锋利的银针般刺进孙?Z瑜混沌的心海，茅塞顿开，不知怎地想起临考前夜，那个叫如意的丫鬟送来一盘糕点，孙?Z瑜记得当时他一心读书没顾着吃，后来一夜起来腹中饥饿，见那糕点放着也是浪费便匆匆吃了。可早膳的时候他还吃了热粥，并未见荤腥，当日起床也没发觉身体哪儿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