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见到定北侯眼中的怀疑,并未过多的解释,只是朝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多年的默契,使得定北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问道:“沈家丫头打算何时回去?”
沈乐菱回道:“韩先生若是要去白川山,只需和穆朝一同去无双县沈府中找一名叫沈六的小厮,他会带你们去找那铁矿的。至于我,既然刚刚答应侯爷要将这盐卖出去,便在这里多停留几日,找一找匈奴的买家吧。”
“哦?几日?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定北侯好奇地问。
他虽然不了解商贾,但也知晓商人们谈生意,往往就跟闹肚子一样,一次拉一点,屁大点事都要要谈大半个月。
更何况像他们这的大的事,这丫头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只需多停留几日?
沈乐菱笑道:“侯爷不是也知晓了吗?匈奴单于的大皇子呼延劳吉正在这墨连城之中,若是能与他谈成这笔生意,日后这条线,想必就能成了。”
定北侯闻言,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你认识呼延劳吉?”
看向沈乐菱的目光也多了一分审视和危险。
沈乐菱不急不缓地回道:“晚辈既然要来,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见过匈奴单于最喜爱的几个儿子的画像罢了,毕竟日后除却那里,匈奴才是最大的威胁。”
定北侯还想再问些什么,韩先生道:“那既然如此,这盐路一事还是要拜托宋公子了。”
沈乐菱拱手道:“晚辈自当全力以赴!”
定北侯听了这话,心中很是高兴,他就喜欢这样又会说话做事、进退又有度、关键还心怀百姓的小辈。
他看沈乐菱的目光,简直就是越看越满意。
全然不记得自己刚刚写下那“凭证”时,心中是何等的不喜。
最后,沈乐菱还道:“晚辈曾遇到过一个前辈,对天象十分有研究,他曾预言过,明年北境将会遇到百年一遇的大旱。”
定北侯听到这里,不由得撇撇嘴,他如今最厌烦的就是那些道家之人,成日除了故弄玄虚,什么屁事都不会。
他就弄不懂了,景瑞帝怎么会被一个老道士骗成如今这副模样。
沈乐菱看出定北侯的不以为意,又强调道:“晚辈的父亲从不信佛或道教,只是在听那前辈说后,找了不少经验的老农,得到的结果也是明年会有旱灾。”
“侯爷,晚辈觉得不管事情的真假,多些准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您说是吗?”
定北侯想说,他们军营当中也有不少也会看天象,都没有看出什么。
却不想韩先生却问道:“不知沈大人如何做的?”
沈乐菱于是将沈慕渊盯着所有村子里都已经修建好了水利,以及已经让人偷偷从江南往无双县运输食物的事情。
韩先生听后,拱手道:“多谢宋公子告知,我们回去之后,定当好好重视此事!”
就这样,沈乐菱和定北侯的第一次会面,结束了。
临走时,定北侯还留给了沈乐菱一块玉佩,说是在这墨连城中若是遇到什么难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让人去府衙求救。
沈乐菱看着面前这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只它通体温润,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晶莹剔透,上面有着一匹骏马追逐一轮圆日的雕刻。
而那枚太阳突出少许,上点红漆,轻轻抚摸上去,会发现那红居然不是红漆点上的颜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
剔透晶莹,煞是好看。
......
而沈乐菱不知道的是,定北侯和韩先生二人一回到军帐之中。
“先生,你为何一定要自己去那白川山?”
“侯爷,你怎么把夫人的玉佩就这么给那姑娘了?”
二人同时问向对方,紧接着,便是面面相觑的一丝丝尴尬了。
还是韩先生率先道:“这事关重大,那姑娘虽然已经向侯爷投诚,但学生不亲自去上一趟多少有些不放心。更何况若那地方的若真如沈姑娘所说,和渝州一般大小,那学生正好还可以安排一下后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