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府出来后,夏弘毅特意走到卫国公面前,状似关心地问道:“国公爷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国公微微躬了躬身,依旧十分恭敬,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耐人寻味了,“钱大人还没跟三殿下禀报吗?”
夏弘毅眼眸微缩,一般在只有他一个皇子的情况下,卫国公都会直接称他为“殿下”。
而且自己问了他一句,他居然还直接反问了回来,语气虽然还是恭敬的,但莫名让人觉得心中一滞。
“钱大人自然是说了一些,可这具体怎么回事本皇子还不得知,这丁岩礼刚刚...不会真是国公爷你?”夏弘毅故意试探。
卫国公自然极力否认,最终还故意道:“此事老夫确实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但圣上已经调查出背后有匈奴的身影,老夫也在想,这是不是匈奴的挑拨离间之计,想让我大魏朝堂动荡!”
二人相互拉扯之际,丁相也在府中发着脾气。
“不是说让你们看好大老爷的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管家丁春连忙认错,“是老奴的疏忽,老奴一定让人看好大爷,不会让大爷再跑出来了。”
丁默生在一旁帮腔道:“祖父,父亲毕竟是主子,他要是真硬闯,春叔也不能太过了。只是春叔,父亲这次受到刺激太大了,暂时还是让他在房中多多休息为好。”
丁相见丁默生为他求情,这丁春又跟了自己二十多年,忍了忍道:\\\下次再犯此疏漏,决不轻饶!你先退下。\\\
祖孙俩在书房议了一会事,丁默生走出书房没多久就遇到了等他的管家。
“怎么回事?”丁默生小声询问着。
“少爷,有人潜入府中了。”
丁默生瞪眼看他,“老奴明明已经让人将大爷反锁在房中,可守在大爷院子里的人全被放倒了,老爷这才从窗户爬了出来。”
“难道我爹手里还有人?”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查!把整个丁家翻过来也要查出来。”
“是!”
丁默生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难道祖父还给父亲留了人?
打发完老管家,丁默生才来到自己的书房。
二皇子夏弘辉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多时。
丁默生站在书房门前,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整了整衣襟,这才敲了敲门。
“进来。”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才轻轻地推门而入。
夏弘辉正坐在平日里他坐得位置上拿着一本书看,见他来了,十分自然地道:“外祖父还好吧!”
几番寒暄之后,夏弘辉问道:“此事真是我那三弟所为?”
丁默生摇摇头,“不好说,只能说三皇子的确插手了,只是这最后的黄雀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出来是谁。”
“那写信之人还是没有消息?”
丁默生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夏弘辉气定神闲地道:“既然找不到线索,不如换一个方向。表哥,你觉得想让我和三弟两败俱伤的人,会有哪些呢?”
随后又似乎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我那四弟,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前两日他淑妃娘娘还在让父皇给他安排点事做做呢!”
“殿下的意思是,四皇子也要参与夺那位置了?”丁默生手往皇宫的方向一指。
“谁知道呢,毕竟那位置诱惑太大了,我和三弟若是闹起来,除了匈奴怕是也只有他能得力了。”
丁默生皱眉,“如今朝中几乎大半的人都已经站队了,四皇子此时参与进来,怕是没什么优势吧!”
“先派人盯着点吧,我可不想,和老三争了个头破血流,最后却被这小东西成了黄雀!”
丁默生点头应声。
夏弘辉又问了几句丁岩礼的情况,最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舅父还是在家中好好静养为好。”
夏弘辉说完便要起身,一个女声却在门外响起,“大少夫人听说二殿下来了,特意做了些糕点,还请小哥通传一声。”
听语气显然是丁默生的妻子魏娉婷身边的丫鬟。
夏弘辉闻言道:“表哥和表姐还真是相敬如宾,真是令人羡慕啊!”
丁相生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如今的兵部尚书魏宇,生了两女一子,小女儿入了宫,生了二皇子夏弘辉。
丁默生站在一旁笑着,但笑容里却掺杂了一丝尴尬。
夏弘辉扬声笑道:“表姐,进来吧!”
门很快被推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
裕亲王和夏锐离算得上这场丧事里为数不多的两个真心为二人的离世而感到难过的。
出了丁家的大门后,成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哭成半个泪人的孙子,只觉得脑仁都是疼得。
成王训斥了夏锐离两句后,才与裕亲王告别。
坐到马车之上时,成王回看了眼丁府的大门,叹了口气,今日丁岩礼在灵堂上的一番话,明日怕是要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了。
裕亲王磨磨唧唧上了自家马车后,见段骏泽上了马,讶异道:“阿泽,你要去哪?”
段骏泽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回府,今日派出去找菁菁的人应该已经回来了,你先走吧!”
说完,马鞭一挥,一溜烟跑了出去。
徒留裕亲王的一句:“我也去...”在风中凌乱。
段骏泽一回府,就立马问了句管家:“穆朝、穆阳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