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元:.......
沈文贞接着道:“我一个小小的七品主事,又是前年年底才回京城,如何能认识裕亲王那样的人物呢!今日钱大人给我介绍那少年便是裕亲王的时候,我也是好生惊讶。还想着大哥在这京中耕耘多年,果真人脉广,为了弟弟居然请动了裕亲王,弟弟心中真是十分感激啊!”
沈文贞说得真情实意,要不是今日沈文元谁都不找,想来此刻也会忍不住怀疑,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
可一旁的沈文贞越说越激动,就差抱着沈文元的大腿感激涕零了。
沈文元只得赶紧解释:“三弟,您先等等,虽说大哥今日是去了不少人家,但...哎,三弟不瞒你说,如今侯府确实门楣不像从前,那些人家大抵也是请不到裕亲王的,所以,为兄想问下,是不是三弟你这边有什么人脉能找到裕亲王的?”
沈文贞一脸愕然,道:“不是大哥找的裕亲王?”
“怎么可能呢,真的不是大哥帮忙救弟弟我出来的?”
“那裕亲王如何来帮我的?大哥,你莫不是骗我的吧?”
沈文贞一连确认了三遍,丝毫不顾沈文元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一直坐在沈文贞下首的裴先生,低着头,几乎是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才成功制止自己笑出声来的。
这东家扮猪吃虎这一招,一如当年,用得甚是自如。
沈文元脸色铁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沈文贞道:“三弟真不认识裕亲王?”
沈文贞连忙摇头,手一摊道:“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上哪去认识裕亲王这样的人物去?”
沈文元静静地盯了自己这个三弟看了好一会,似乎在确定他此话的真实性。
但沈文贞面色坦荡,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不像作伪。
半晌他才道:“好!就算三弟你不知裕亲王为何出手相助,但如今裕亲王既然已经出手相帮了,这礼数必然不能少了。等明日我亲自陪你去一趟裕亲王府道谢。”
沈文贞哪里不清楚自家大哥这是要借故攀道裕亲王这份关系。
心中冷笑,这关系是自家孩子偶尔间得来了,若浪费在填大侄女的窟窿上了,自己如何向孩子们交代。
再者沈文贞也想明白了,自己如今去闽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侯府被三皇子如何针对也与自己一家人没有多大关系了。
于是他睁眼说瞎话道:“是啊!弟弟我当时也是这么对裕亲王说的,谁知裕亲王倒是个性情中人,挥挥手道他这今日都有事,要道谢的话,让我过个六七日再过去!”
沈文元皱紧眉头,还要六七日?那倒是怕是“登闻鼓”之事已经被解决了,而府中的事便要被摆在台面之上了。
沈文贞接着道:“当然弟弟自然是不肯,如此大恩,只能怠慢呢!可无奈裕亲王坚持,最终还像是有些着恼了一般,弟弟我怕简直下去反而惹恼了裕亲王这才应下,等七日后再登门道谢。”
沈文贞心道:七日,只怕那钱万里为了拿自己立威,这两日自己的任命便会下来了。等七日后,自己一家人怕是都在去闽州的路上了。
沈文元心中虽然实在焦急,但也多少听过些裕亲王纨绔的名声,这事若真要逆着裕亲王的心思来,可能反而不美,因此半晌才沉着声音道:“那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们好生备些礼品,七日后我再带你一同去裕亲王府吧!”
沈文贞忙不迭地点点头道:“如此那就多谢大哥费心了。”
说完,又开始“好心”提醒沈文元,道:“对了大哥,你可知道那钱万里为何要针对于我,虽说我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世袭侯府出身,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将我关在牢里,还大放厥词,是不是有意针对我们宁国侯府?”
沈文元嘴角抽搐了两下,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敷衍道:“此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沈文贞闻言站起身来,临走前还颇有些不放心地道:“大哥一定要记得去查一下,不然这钱万里若是再朝咱们家放冷箭,怕是不好对对啊!”
沈文元并未回答。
待沈文贞和裴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他才突然拿起手边的茶盏重重往地上一摔,怒道:“眼皮子浅的东西,庶子就是庶子!”
沈文贞从沈文元的书房出来后,脸上的憨厚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嘴角的一抹轻笑。
......
而此时的沈乐菱刚刚收到一封信。
“小姐,这是陈掌柜传来的,说是段世子说得,十分紧急。”雅涵小声说道。
沈乐菱接过那封信,颇有些疑惑地打开,这段骏泽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与女子私相授受的样子啊!
段骏泽的字迹和他的人一般,干净利落,笔锋沉静却又隐隐带了一股锐利之势。
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沈乐菱的脸色唰得一下变了,她连忙道:“丝雨,跟我出趟门,雅涵你一会去母亲那边说一声,就说我今日累了先休息了。”
丝雨和雅涵均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习惯性的点头。
沈乐菱和丝雨换了男装后,直接从西侧门溜了出去,在路上叫了辆马车便往定北侯府赶去了。
定北侯府后门的小厮大概早就得了主子的信,沈乐菱一报江大河的名字,便连忙客气地将她们迎了进去,引到檀云休养的小院之中。
屋中陈设简单,床上满面苍白,头上被绷带绕了好几个圈的人,正是今日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檀云。
丝雨在路上得知檀云受伤的消息,便心急如焚,此刻也顾不得礼数不礼数,赶在沈乐菱之前冲了上去,搭上檀云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