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身边的一小厮,用尖锐的音调答道:“回王爷,那也是在宁国侯家的香料店里,一小瓶要五两银子呢!”
听到宁国侯府几个字,段骏泽拿起桌上的茶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乐菱。
“原来是他们家啊!难怪那么心黑!”裕亲王想起上次差点被骗的经历,显然对宁国侯府没什么好印象。
“王爷觉得这三份开业礼物如何?”
裕亲王大笑道:“那自然是好,开业来的人估计能乐疯了。”
随后狐疑地看向沈乐菱道:“这些东西真是那几家自己愿意提供的,你没逼人家吧?”
沈乐菱无奈地摊摊手道:“我拿什么去逼迫这些商场上的老人们,他们无非是想着这酒楼也有王爷您的一份,想着开业当天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这才愿意免费相送的。”
“王爷放心,我也已经与这些人说明白了,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借这个机会将东西帮他们送出去,但日后他们不准打着王爷您的名义做事。”
裕亲王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想到什么,“你刚刚说我们在帮他们?”在沈乐菱一番解释之下,裕亲王才明白让这些人的东西在自己酒楼中售卖,对他们来讲是多么好宣传自己的机会,立马大声道:“那岂不是还是这些商人占了本王的便宜?”
沈乐菱笑得一脸讨好,“互利互惠、互利互惠嘛,毕竟那些东西也能为我们酒楼招揽不少生意。”
裕亲王听了依旧有些不渝,段骏泽此时开口,“那第三件事是什么呢?”
沈乐菱看了一眼檀云,檀云打开包厢的门,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一排小厮,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这些菜色全是雅涵这些日子一个个设计出来的,融合了她拿手的江南菜和北方菜的特色,其中三道狮子头、东坡肉、肉沫蒸蛋是沈乐菱定的特色菜。
其实除了雅涵手艺不错之外,最为主要的是沈乐菱早就做出了前世沈慕青所说的酱油、香油。
从裕亲王和段骏泽放不下的筷子来看,对于这些菜色,也很是满意。
半晌,吃饱喝足的裕亲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上,道:“不错不错,这些菜做得很是不错,大河啊,这厨子你是从哪里找的,做得比御膳房里的还好。”
沈乐菱模糊道是从扬州找来的大厨。
商量完正事后,沈乐菱又试探道:“王爷最近在大理寺感觉如何?”
裕亲王上个月已经在大理寺入职,如今已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
但显然,作为如今最为受宠的王爷,裕亲王定然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前日京城两名纨绔在青楼大打出手,被裕亲王带人抓到了大理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故而沈乐菱才有此一问。
裕亲王一听,撇撇嘴,一张俊俏的娃娃脸上,满是不开心:“哼,人人都以为本王就是去玩玩的,连皇兄也是,要不是本王撒泼……嗯嗯,一直相求,怕是都进不了大理寺的大门。还有大理寺的那些老家伙们,就会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糊弄本王!”
说到这,裕亲王又突然笑了,“幸好本王聪明,早就让人盯着那万花楼了,前日万花楼的新花魁开苞……”
“咳咳咳咳咳!”段骏泽这一次的咳嗽声,不仅突然、声音大,而且时间还长。
原本兴致勃勃讲述自己前日光辉事迹的裕亲王,“阿泽,你真感染风寒了了?”
段骏泽摆摆手,道:“你将那户部侍郎的儿子和成王的小孙子带回大理寺之后呢?”
裕亲王疑惑:“后来那两家人来接人,本王硬生生将他们又关了两夜,一人罚了三千两,打了十大板,今早才被勉王放过去了啊!阿泽你不是知道吗,当时你还跟我在一起呢!”
勉王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按辈分来说还是裕亲王的太爷爷辈,在皇族宗室之中还是很有话语权的,但他最为拿手的还是那一手和稀泥的好本事。
成王他们找到了勉王出面,裕亲王就算再不懂事,也要卖这个面子。
更何况,勉王已经为他争取了两个晚上的时间了,这点人情世故,裕亲王还是明白的。
沈乐菱听后点点头,这事若是落到二皇子那里,怕是当天晚上就给放了出来;三皇子惯会做表面活,怕是好吃好喝伺候那两个纨绔几天,也会轻轻揭过。
两人甚至还会借此机会将成王和户部侍郎拉到自己阵营之中。
在他们眼中,这些纨绔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里,沈乐菱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笑得爽朗的裕亲王,心中微微叹息,没想到这大魏皇室中,微微还有些爱民之心的,居然是所有人眼中的最大的纨绔。
***
五月二十日,裕亲王参与的酒楼在京城盛大开业了。
当天一大早上,裕亲王就穿得极为喜庆拉着段骏泽到了东来顺门口,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道:“今日可是我大喜的日子,赶紧的,大河说一会还要我亲自才门口揭红绸呢!”
最后还不忘骚包道:“你帮我看看,本王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
段骏泽眉毛一挑,只说了一句:“大喜之日?”
裕亲王强辩道:“这是我第一次跟人一起开店,当然是大喜之日啦!”
本在店内陈掌柜和郭娘子正紧急安排着最后的开业事项,见裕亲王已经到了门口,忙将他迎了进来。
今日京中来人众多,沈乐菱怕遇到熟人,虽说回京这么她没有和这些京城贵族这么往来,也只参加过一次长公主的生日宴,但她担心若是遇到那聪明的,和段骏泽一样的,怕是这江大河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这才景瑞十七年,她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不能这么早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