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并未回答,反而盯着大夫人的眼睛道:“不说二弟那里,就是我们大房的子嗣也不丰啊!”
大夫人凄婉道:“老爷,你疑心我?”
宁国侯紧紧地盯着她,面色依旧不渝,却也不再和大夫人纠结这个问题,“不管以前如何,总之这次玉梅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生下来。”
“你可懂?”
最后三个字,宁国侯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大夫人,声音充满了威胁和狠意。
大夫人感受到面前人毫不掩饰的寒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头道:“这玉姨娘好好将养着,自然能顺利生下孩子,再说,不是还有老夫人照看着吗?”
宁国侯丝毫不给大夫人转移焦点的机会,继续追问道:“本侯是说,玉姨娘这一胎一定要平安生下,张氏你听不懂吗?”
一个“本侯”一个“张氏”,显然宁国侯今日不听到一个回答是不会罢休了。
大夫人深吸两口气,擦干面上的眼泪,也回视着宁国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妾身当然也相信,玉姨娘这一胎定然能平安生下!”
宁国侯听完,只说了半句话:“若是玉姨娘出了什么问题……哼!”
便拂袖而去!
宁国侯走后,王嬷嬷才小心翼翼推门进来,“夫人,侯爷朝老夫人院子里走去了。”
原本在屋中运着气的大夫人,突然快走两步一脚踢翻了平日最喜爱的大花瓶,瓷片碎了一地,王嬷嬷瑟缩了一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大夫人恶狠狠地说道,随即身上又是一阵瘙痒,她恼怒地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最后只得大喊一声,“来人,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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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
沈文贞一回府,江氏一边帮他将官服脱下,一边说着今日映月堂发生的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搂住江氏的腰,叹息道:“这二嫂也确实是心狠了些,但这家中和睦,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后院稳定。”
江氏也点点头,将当时沈文亨狰狞的面孔又好生描述了一遍。
沈文贞又找准机会,表着忠心道:“其实像为夫这样,这辈子只有娘子一个就行,你看咱们阿渊宽厚仁义有长子之风,阿菱聪慧果决如今就能将阿渊忽悠得整日都是妹妹说得对,日后想来出嫁后过得也不会差,阿洲虽还小,这心眼一点也不少,精明得很,日后也吃不了亏,这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江氏嗔了他一眼,满眼的风情,“阿菱还小呢,什么出嫁不出嫁的,若是被她听去了,小心她又跟你生气。”
沈文贞笑道:“阿菱那就是害羞,哪有女儿家不出嫁的啊!不过咱们可得擦亮眼睛,好歹要给阿菱找个像为夫这样的好相公才行!”
江氏拍了他一下,对他这时候还不忘夸自己一番表示不满。
屋外,小阿洲让沈乐菱坐在院子里哥哥给他做的秋千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骄傲道:“姐姐,我这几日练功夫练得可好了,师父都夸我有天赋呢!我现在力气可大了,姐姐你快坐下,我来推你!”
沈乐菱看着他小小的人,挺着小胸脯,一脸“我很可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故意道:“那要是姐姐太重了,阿洲推不动怎么办?”
小阿洲板着脸认真道:“怎么会呢,姐姐不重,一定是阿洲没有练好,阿洲再多练练就能推动姐姐了。”
沈乐菱依旧逗道:“可是这是大哥给阿洲做的秋千,要是姐姐坐坏了怎么办?”
阿洲想也不想,直接道:“那就让大哥再做个结实一点的!”
“阿洲,你可真会给你哥哥我揽活啊!”沈慕渊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他刚下学,就听到他好弟弟的话。
小阿洲见被哥哥逮住了,连忙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扬着小脑袋,讨好道:“大哥,阿洲好想你啊!”
沈慕渊一把将小阿洲抱在了怀里,但阿洲却极力挣扎,板着一张小脸道:“大哥,我都是大孩子了,你不能再这样抱我了!”
阿洲自从上学后,觉得自己读书又练武了,已经长大了,再也不肯让家里人抱了。
沈慕渊笑呵呵地将他放下,“大哥忘记了,阿洲原谅大哥好不好?”
小阿洲双脚着地后,拍拍沈慕渊的后背(因为只拍得了这么高),小大人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哥哥吧!”
逗得沈慕渊和沈乐菱哈哈大笑。
不一会,沈慕渊想到什么,低声问道:“妹妹,今日二伯母那边?”
看来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
沈乐菱看了眼一旁的玉真,云淡风轻道:“大概就是二伯母生了急病,二伯父着急了些吧,应当没什么事的。对了哥哥,今日国子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沈慕渊大大咧咧道:“整日读书哪有那么多好玩的事啊!”
说完又想到妹妹整日在家,想来是有些无聊了,便又道:“妹妹可是无聊,不如跟让爹爹跟大伯父说一声,看能不……”
“别!”沈乐菱赶紧打断沈慕渊的话,“哥哥,阿菱才不无聊呢,在外面读书,还不如在家跟着裴先生呢!”
沈乐菱对舜华书院一点好感都没有,上辈子唯一称得上朋友的阮婷,如今自己也尽力帮了她一把,与其将时间耗在和那些贵女争奇斗艳,不如自己好生为未来做些准备。
说到准备,沈乐菱突然想起一个人呢,笑问道:“哥哥,你们国子监是不是有个叫陆继宗的,听说他伯父是闽州水师陆总兵。”
沈慕渊爽朗地笑道:“是啊!妹妹怎么知道他的,不过他马术也很好,昨日我和他还赛过一场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