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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无间断的忙碌中飞逝,眨眼就过去了两周。
六月伊始,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
午后的日光灼烈,沿着浓荫夹道的马路一路而行,蝉鸣声阵阵袭人。
纪轻舟刚去福州路上的一家有名的帽庄按沈南绮的头围定制了一顶圆顶草帽,回到店里便见穿着件朴素棉布长衫的骆明煊正霸占着他的座位,大剌剌地坐在竹靠椅上。
一边用帽子扇着风,一边没话找话地和祝韧青强行聊天。
“唷,骆少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纪轻舟跨进门打招呼道,目光扫了眼桌台,问:“还是说,我要的料子染好了?”
“诶你可总算回来了,我都等半小时了。”骆明煊一见到他,马上眉开眼笑起来,随即朝桌面抬了抬下巴,“喏,顺纡乔其,你那个颜色紫不紫灰不灰的,仔细看还有点泛蓝,染坊那几位老师傅试色都试了不下十回,本来想给你个成本价的,这情况必须得加三元,十五块一匹。”
“不愧是泰明祥,效率真高,十五就十五吧,待我验验布。”
纪轻舟一点没还价,毕竟给陆雪盈的那件礼服他能挣不少,成本高昂些也是应该的。
走到桌前,解开包裹着布匹的丝绸,里面便是鸢尾花裙的主面料。
灰紫色的顺纡乔其表面布满了均匀细致的褶皱,轻薄的纱料叠在一起,透着种朦胧温柔的时尚感。
他快速地展开那轻薄丝绸仔细检查了下其有无瑕疵损伤、染色不均等情况,确定其质量过关,颜色也没问题后,便爽快地掏钱付了账。
骆明煊收了钱却未离开,照旧占着他的座椅道:“我跟你说一痛事,我们的印花厂事业,遭遇了巨大的阻碍,或许要就此崩塌了。”
纪轻舟拍了拍的手臂,示意他去一旁的矮凳上就坐,继而语气平静问:“出了什么事?这么夸张?”
骆明煊被他伸手一赶,就很是自觉地起身,坐到了门边的小板凳上。
旋即一面扇风,一面语气沉重道:“我这段时日每天在外面跑跑颠颠,跑了不下五家的洋行,鞋底都快磨平了,英法德日美各国商人也都给我集齐了,就是没有一家肯卖我们机器。
“好不容易有个英籍犹太商人愿意出售二手的印花机,结果报价那叫一个贵得离谱,我爹批给我买两台的资金,在他那最多只能买一台,而且还不是那种全自动化的,说是什么半自动的平网印花机,实则同我们手工的筛网印花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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