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萍听了老公越说越离谱,心里早已不高兴。
作为女儿的父亲那有这样教林默的。那不是要女儿与夏长富结婚,又要默许就女儿与林默搞地下恋情吗!
钱丽华狠狠地剜了杜礼平一眼骂了一句:“为老不尊!”
钱丽华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只有林默。如果老公一定要女儿嫁给夏长富,女儿的一生就毁了。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女儿与林默又有不正当的关系,一旦事情败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她只是暗恋着林默的爸爸,夫妻间为此事已经不知道吵闹多少次。直到生了杜溪月以后,夫妻关系才有所缓解。她自己只是精神上出轨,婚姻关系几乎崩盘。
为此,杜礼平在外面不知找了多少个情人,才抹平了他心灵深处的创伤。老公精神与肉体双背叛,她也只能忍着。打断牙齿往肚子吞,常常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以泪洗面。
现在,自己的悲剧又要在女儿身上重演。
钱丽华对林默的印象很好。有才学,懂茶道,会饮酒⋯⋯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很想成全。可一想到夏家咄咄逼人的姿态,老公也一味讨好夏家低三下气的模样,她想成全也枉然。
杜溪月心里明白父母的心思,父亲不舍得夏家的助力,与夏家联姻,对杜家的发展是显而易见的。但必须牺牲女儿幸福为代价,今晚父亲的态度就是标杆。所以今晚父亲才会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让自己和林默陷入难堪的境地。
母亲虽然很满意林默,可她的支持苍白无力,她不知道面对夏家的凶险,更扭不过父亲联姻的决然。
杜溪始终跨不过林默与欧燕暧昧的坎,虽然欧燕临别时的嘱托犹言在耳。
杜溪月想到这里,心如乱麻,越理越乱。她连忙说道:“爸,妈,我和林默先走了。”
“要不你们都留下来,我看他有点醉了,如果他醉了有你可以照顾他。”钱丽华很有深意地看了女儿一眼,她完全不隐藏对这个年轻人的喜欢,如果能生米煮成饭⋯⋯
“不了。我赶紧带他走,看他醉了就烦,万一吐了,那就出洋相了。”杜溪月假装生气地说,免得夜长梦多。
“林默,现在还早,我们下盘棋怎么样?”
杜礼平今晚在林默面前,自始自终都没有占到上风,让他输给年轻人,他心有不甘。他自己是围棋业余七段到八段之间,要赢林默这样的年轻人,简直不要太简单。他想给林默来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杜礼平与林跃按围棋礼仪坐定。杜溪月坐在林默边上,抱着林默的胳膊。林默假装挣扎了一下,就有由杜溪月这样抱着。有时,他还故意往杜溪月身上蹭了蹭。
杜礼平瞪了杜溪月一眼,轻咳了一声,敲了敲棋盘。
杜溪月我行我素,撅着嘴,抱得更紧了。
“哥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你敲什么敲。”杜琳幸灾乐祸,咯咯地笑着。
杜礼平对女儿的任性也是无能为力,就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
杜礼平执黑先走。一刻钟以后,杜礼平看了看棋局,问林默:“你这围棋的布局是⋯⋯”
“小目无忧角布局。是当下极为流行的,属于“地”和“势”较为均衡的一种下法。”
“这小目无忧角布局也不怎么样。”杜礼平淡淡的说,因为他已把中间位置占了一大片。
中盘以后形势急转直下。林默在天元附近有几颗白子,他在杜礼平的大龙断点下了一子,把杜礼平的大龙截成两条小龙。
杜礼平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危险,他把林默的白子团团围住,因为默的白子是做不成眼的。
可是他越下越惊,林默的白子越下越多,与周围的白子互相呼应,气也越下越长。反倒杜礼平黑棋的气越堵越密,越来越气越短。他的大龙被林默断成两条小龙,只要任何一条小龙做不成两个真眼,他将输得一败涂地。
“屠龙术。”杜礼平心里想着,咋一看傻眼了。
“你最后的屠龙术,变化莫测⋯⋯”
“哦,这是杜伯父大意了。”
“大意了,大意了。”杜礼平清楚,他中部大龙被杀,他黑棋所占的地还不及白棋的三分之一。
“爸,输就是输,什么大意了,你输给铃木不怨。”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爸,有你这样说女儿的吗?”
“哼,胳膊肘往外拐,还没出嫁,就吃里扒外。”
杜礼平输棋已憋了一肚子气,怒火被杜溪月三言两语给点燃了。但他毕竟诚腑很深.掩饰得很好。
“妈,你看爸说的是人话吗。”
“老头,输棋不输人,别拿女儿出气。”钱丽华转而对女儿说:“别理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杜礼平无奈,只好冷哼了一声。以泄心头之恨。
“哥,看来你不得人心啊。”杜林火上浇油,“咯咯咯”的笑得前仰后合。
杜礼平对杜琳吹胡子瞪眼,表达他的不满。转头对林说:“你对围棋有什么心得?”
“不敢说有心得。在围棋领域“鼓吹”与“鼓黑”,两派井然有序,泾渭分明。有人高举“黄凤武士拳打职九,范难平天下无敌”.的大旗,便有人跳出来指其鼻子大呼“秀车张和辣鸡叶五,名人六操都是渣渣”,所以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个中滋味只有细品⋯⋯”
“那棋坛上的“曹李和聂马”这样的师徒组合,你有什么看法?”
“对棋界先辈,大都遵崇缅怀,这或许与自幼的师门教诲息息相关,百十年前的各路高手,呕心沥血间留下张张棋谱,放在今日棋战中也不会令人颇感另类,这本身就是一桩传奇⋯⋯”
林默口吐芬芳,对答如流。
“我输了,输得很惨,也输得心服口服。你的棋艺很高超,段位不低吧。听小月说你的医术也很了得,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没哪么神。我只是略通医理,治愈过几例疑难杂症。我是医生,本也是份内之事,没什么可自傲的。”林默不亢不卑。
“你还会鉴赏古画?《秋香扑蝶图》就是你捡漏的?”
“略懂一二。《秋香扑蝶图》刚好撞上的,运气而已。”
“听说你打架也很猛,夏长富都不是你对手?”
“咳咳,咳咳”杜溪月暗示父亲。
“你还学过武术,你家还有实验室?”
“爸,你是审讯啊,我不准你这样对林默。”杜溪月不满地说道。
“臭丫头,我问问不行吗?”
“爸,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哪有这样问个没完没了!”
杜礼平问林默:“你得罪了夏长富,日后要小心。冤家宜解不宜结,找个机会,向人家认个错⋯⋯”
“爸,林默是为了帮我,才得罪夏长富的。是夏长欺负我,林默为我打抱不平,他没有错!”
“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要到公司来做个小职员?”杜礼平没理睬杜溪的话继续问。
“爸,很晚了。林默我们走!”杜溪月提醒。
“很晚了吗?”杜礼平似乎忘了时间。
“小月,别听你爸瞎说,你和林默留下来,一起去睡吧。”钱利华突然冒了一句。
“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小月马上就要定婚了吗?只会添乱!”
“妈,我们⋯⋯我们⋯⋯”
“老太婆你昏了,什么话都敢说,你不知道得罪夏家是什么下场吗?”
“我觉得小月与夏长富不合适。”钱丽华撇撇嘴说。
“老婆、小月、林默,不是我不近人情,夏家不是那么好惹的。搞不好我们大家将万劫不复。”
杜溪月把项链放在桌子上:“爸妈,我与夏长富不合适,你们把项链还给他。如果硬逼我嫁他,我就去当尼姑!”说完拉走林默跑了。
望着小月挽着林默的手臂一起走了出去,杜礼平有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如果没有说服杜溪月,杜家将如履薄冰,一步错杜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杜礼平同时觉得林默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一手茶艺,一手武术,无不透着神秘。
回家的路上。
“我这个主角演得不错吧?”林木笑问杜溪月。
“哼”杜新月,哼了一声。
“你不满意?我可是用了全力了。”
杜溪月又“哼”了一声。
“别哼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我蹭了你的那个吧,又不会坏。啧啧,不得不说还很饱满,身上真香。”林默还啧啧两声。
杜溪月越是越想越气,从林默偷看他胸口还当面说出尺寸,刚才她领口开了,还往里瞄,下棋时还多次吃她的豆腐。不该看的被林默看了,豆腐被吃也就罢了,嘴里还要当面说出来。
杜溪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林默说道:“你最好把今天的事在脑海里抹掉。”
“喂。你讲理不?今天是你让我演戏的,刚才又不是我抱你胳膊,我也没故意占你便宜,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杜溪怒了:“你再瞎哔哔,我就把你踢下车。”
“好好,我不提就是了。”林默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小声的嘀咕道:“你这娘们还真是难伺候!”
车子到了林默的家门口,杨敏在路边停下了车。
杜溪月直接就亲上了:“我的奖励丰厚吧?”林木马上笑道:“谢谢老板,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再叫我。”
“想得美!”
杨敏,掉转头,然后扬长而去。
这时的杜溪月心里暗骂道:“还想占我便宜,吃我的豆腐,想得美。”不过杜溪月的心里却甜滋滋的。